第78章 第78 章_侯爷被我退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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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78 章

  “你这小迷糊……”温氏越发觉得好笑,回道:“是啊,花好几文钱买的呢,结果才带你去了一趟凌云寺,你就弄不见了,还差点走丢了,以后这头花也没戴了,凌云寺也不敢带你去了。”

  原来自己去凌云寺那天戴的是一对粉色丝带扎的花么?聂蓉想起了小时候去凌云寺的事,想起了来来往往的人,满天的纸伞和灯笼,还有那只蓝色天牛,那片青檀树林,以及那个模糊不清的叔叔。

  叔叔,那真是叔叔吗?

  她依稀记得那天凌云寺去了很多锦衣华服,一看就身份尊贵的人,那片树林里没人,那个很高的叔叔站在一棵大树后。

  他似乎也穿得华丽,而且说话语气不好,但说的是什么,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温氏翻好了旧衣料,便要进屋,和她说若是太累,就去睡会儿。

  她想当初的事想得后脑疼,依言就去睡了。

  迷迷糊糊间,她又看见了那只蓝色天牛,来到了那片青檀林,远处人声鼎沸,树林里却空无一人,她追着天牛往前走,就看见了个很高的人。

  她盯着那个人看,那个人往树后挪了一步,盯着她道:“别在这里,你走。”

  她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你快走。”

  “你是想在这里方便吗?”她问。

  那人语气更差了,冷声道:“说了让你快走!”

  ……

  一阵响动,聂蓉从床上醒来,睁开眼,便见橘儿正要自床边离开,见她睁眼,就连忙问道:“二娘你醒了,要用晚膳吗?”

  聂蓉看看天色,这才发现已是傍晚,晚膳时间已过,所以橘儿才忍不住过来看她醒了没。

  她回道:“你先下去,我再躺一会儿。”

  “好。”橘儿连忙就下去,她看着床帐顶,努力回想着梦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见的便是那天凌云寺的情形。

  可那些会不会就是埋藏在她记忆里真实发生的事呢?

  梦有些破碎,她只记得与那个锦衣之人的只言片语,然后便是他伸手,从她头上拆下了两只粉色丝带扎的头花。

  严辞比她大五岁,她去云凌寺是七岁,那时他便是十二岁。

  十二岁有那么高吗?那个记忆中模糊的人,有可能是他吗?

  可他手上的确有两只粉色丝带,也曾莫名其妙说过她脑子不好,还将她缝的香囊和那两只粉色丝带放在了一起,而且……

  她一直不知道最初他为什么愿意和她订亲,若当初那个人是他,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因为他见过她。

  凌云寺的事,她还小,记忆模糊,他却一定是记得清楚的,所以很可能也会知道她的身份。

  多年后,她爹托关系想将女儿嫁进安阳侯府,而他还留着她的发带,那时他兴许会以为她也记得他,是真的想嫁给他,所以他同意了。

  当她爹在侯府落难时退婚,再将她许配沈家,他会以为她是被逼的,所以当他得势,又被他母亲安排娶不喜欢的表妹,他便索性就来聂家重新娶她……

  所以他才会说,他若知道她与沈知仪两情相悦,必然不会娶她。

  不错,他那么傲气的人,倒不至于去强拆人姻缘。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如果他们曾见过,那对丝带是她的。

  那他娶她,就不全是为避陆绯嫣,更不是为泄愤,而是真的想娶她……

  这一猜想,让她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到他面前问个清楚。

  可是,如今两人却是这样的关系,她去找他扯十多年前的事,又算什么?

  再说,不管怎样,他终究还是休了她。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不回来,她还能忍,他回来,她便再也放不下他,仿佛回到了刚被他休的时候,总是郁结满怀,总是不经意就想起两人曾浓情蜜意时,转而又想他对自己的冷漠和无情。

  这一日她陷进他也许喜欢过她的猜测里无可自拔,晚饭没吃,到第二日,仍是恹恹的魂不守舍,便没有去铺子里,在床上多躺了半个时辰,懒懒吃了些东西,终是意难平,乘车到了凌云寺。

  她问过娘亲,他们到凌云寺那天,似乎某个王侯之家也来礼佛,所以分外热闹,有许多锦衣华服的人。

  但那时温氏也才到京城,并不知道来的是不是安阳侯府。

  她没去佛殿,就到了那片青檀林,让橘儿自己去买杯茶喝,自己一个人在树林里走一走。

  这里同样是没什么人,她走了几步,发现自己早已不记得当初见那个人是在哪棵树下。

  怅然站了一会儿,转过头,意外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那样的颀长挺拔的身姿,让她不经意就和脑子里回忆着的那个人重合起来,再仔细一看,竟发现那似乎就是严辞。

  她怕被人认出,今日出来特地带了帷帽,此时立刻将垂纱撩起,定睛一看,确实是严辞,他站在树林外,身后跟着一名侍卫,此时正朝她看来。

  她一时呆怔了,脑中什么都想不了,只是静静看着他,神魂都被他牵了过去。

  没一会儿,他将侍卫留在原地,自己朝这方走来,她看着他步步靠近,心便紧张起来,几乎要喘不过气。

  直到他靠近,她才稍稍恢复了些神智,然后便听他说道:“怎么今日没去铺子里?”

  “我……”她想来想去,想不到好的理由,只好说道:“突然想来拜拜佛。”

  严辞问:“拜观音?”

  聂蓉“嗯”了一声,随后想到拜观音不是求子就是求姻缘,便又补充道:“想替我爹娘求求平安。”

  他略一展眉,说道:“我以为你要求姻缘。”

  昨天她才和沈知仪见了面,今天出现在这里,他自然而然就猜测她是求佛祖保佑她与沈知仪婚事顺遂。

  她只好说:“姻缘……没什么好求的,真要求,我也只会求财源广进。”

  严辞笑了起来,回道:“如今你与店铺都声名大噪,日进斗金,财源广进自然不在话下。”

  聂蓉便顺势说道:“还要谢谢你,若没你教我,我说不定要在太后面前说错话。”

  她今天用了“你”,而不是“侯爷”,那种疏远的意味少了一些,严辞心中微动,朝她道:“皇上端午要来祭拜,兵部、京兆尹与禁军需保障皇上一路安全,我便提前来寺里看看,是否有容易疏忽遗漏的地方。这片树林倒是还没看,不然就一同走走?”

  聂蓉点点头,一边和他一起往前走,一边说道:“太后对你怀恨,真的没关系吗?我问了长博,他说太后不能干政,可关键时候,也是能说上话的,我就怕你因为那件事,惹祸上身。“

  她说话间,顺手就取下了帷帽,面带忧心看着他。

  他忍不住就想起她得知他在冀州围场受伤担心着急得落泪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喜悦和暖意,温声道:“没事的,我有应对,你看我这几年不是也好好的么?”

  聂蓉想到他确实好好的,如今还升官了,便略放了心,点头道:“太后是后宫女人,就算不能朝你明处使坏,你也当心她在暗地下手,她出身商贾之家,却能一路做上德妃,又成功做上太后,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你千万别掉以轻心。”

  “好,我知道。”他回道。

  “还有像之前……”聂蓉才起话头,却觉得自己似乎太啰嗦了,她的确担心,忍不住想再三提醒,可他又不是她夫君,嘱咐这么多倒有些交浅言深的感觉。

  所以她停了下来,改口道:“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却问:“像之前什么?”

  聂蓉见他不嫌自己话多,便又接着说:“像之前遇刺的事,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你出行身边还是多带些人好。”

  “没有了,我也注意着,今日这凌云寺早已让人巡逻了一圈,不会有事的。”他说。

  她点点头,纵使仍然不放心,但还是将嘴边的絮叨忍住,没再说什么。

  严辞问她:“你身边怎么没带人?”

  聂蓉说道:“我带了橘儿,想在这儿走走,就让她去玩了。”

  “就她一个人?”他问,似乎觉得人太少。

  聂蓉解释道:“怜儿嫁人了,冯妈妈青梅她们都在店铺里,那边也缺人。”

  严辞便认真道:“以前你只是开小店的,现在却是京中最大糕点铺的东家,又是人人得知的‘玉容娘子’,无论是求财还是求色都可能会找上你,你怎能只身一人到这样僻静的地方?万不可这样大意。”

  聂蓉一想好像确实如此,九娘糕点崛起得太快,她却还停留在以前。

  “我下次注意些。”她说着,然后解释:“其实一直都是从家里直接去铺子里,很少去别的地方。”

  “就算是这段熟识的路,也最好有护卫同行,我府上……”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若不知从哪里找可靠之人做护卫,我可代为寻找,无论是你家里,还是路上,或是铺子里,最好让人轮班防护。”

  “我……我回去和爹商量下。”聂蓉回答。

  她心里想着他刚才那说了一半的话,“我府上”,让她猜想,他是不是要说他府上有可靠的护卫,可以派过来给她用?

  这猜测给了她几分勇气,让她很想开口问他自己小时候见到的人是不是他,他房中那两条丝带是不是她的。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脚下一阵吃痛,让她“啊”地惊叫一声,连忙低头去看脚下。

  严辞反应比她还快,一边扶了她,一边去看她的脚,待她将绣鞋抬起,便见鞋底扎着一只可怖的巨刺,竟是皂荚树上的尖刺,其中一只足有小指长的刺扎进了她鞋内。

  这儿没有皂荚树,所以他们都没有留意脚下,竟没想到草地里竟有这么大的刺。

  严辞立刻将刺给她拔了,看刺尖上的血便知道她脚被扎伤,连忙将刺扔了,然后看看四周,说道:“这树林前面就是寮房,寺中方丈安排了一间房给我休息,我送你过去看看脚。”

  她一时不知怎样回答,但他却已扶着她往前走,她只好默认了。

  走了几步,见她走得吃力,他侧首道:“要不然我抱你?”

  她脸顿时一红,不敢看他的目光,扭开脸去还没回答,人就被他横抱起来,一头撞进了他臂弯。

  熟悉的感觉和气息迎面袭来,她脑子里一片混沌,脸热热的,心跳得飞快,因为犹豫,因为无措,什么话都说不了。

  但他已快步朝前走着,她怕被人看见,只好将头埋进他胸口,假装别人看不见她的脸,就不知道她是谁。

  他倒没骗人,一出树林就是寮房,他抱着她进其中一间,门口还有人喊了声“侯爷”,她一听是小陶的声音,立刻就将头往他胸口贴靠得更近了,好像这样就不会被看到。

  但小陶对她那么熟悉,单看身形就能知道是谁了。

  严辞吩咐小陶:“去找寺中人要些止血药或金创药。”

  “好,我这就去。”小陶一烟溜就跑了,也不知是急着拿药,还是急着避开。

  严辞将人抱到床边,才将她放下,然后就去替她脱鞋。

  聂蓉下意识就拦住他:“你别……”说着红了脸小声道:“我自己看。”

  他却语气霸道地回:“又不是没见过。”说完就将她鞋脱了下来。

  罗袜已经染了大片的血,触目惊心,脱了罗袜,脚底还在往外渗血。

  他立刻就去拿了盆,倒了水,迅速拧了汗巾过来替她洗脚上的血。

  他的手握着她的脚,两人不同的肌肤颜色贴在一起,分外醒目,让她竟想起男女躯体交缠来,禁不住就红了脸,撑着床铺的手将底下床褥死死攥住。

  她有意抬头看向这房间,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正因为房间小,布置简单,便让这张床显得犹为突出,两人待在房内,也多了几分压抑和暧昧。

  不一会儿小陶就在外面喊东西拿到了,严辞没让他直接进来,而是起身去门口,从他手上接了东西,又将门关上。

  他过来,替她上药,又用绷带将伤口缠了一圈。

  “刺得不算深,但天热,你回去后最好解了绷带光脚休息两日,以防伤口化脓。”他说。

  聂蓉点点头。

  她此时光着脚,又和他独处一间房内,还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是窘迫的状态,完全不能自在地开口说话。

  严辞原本因她那一脚的血而紧张,着急她脚上的伤,现在见她伤口不重,也上好药包扎好了,便意识到此时两人间旖旎的气氛,瞬间就坠入这气氛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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