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回 教官之战
【忍者之间的战斗是怎样的？打得上天入地，烟尘四起？还是每攻击一次，都必须要先喊出招式的名称？
事实并非如这般浮夸。在忍者之间，即使是最直接的武力拼搏，也依然蕴含着智慧的火花。】
——教官之战——
“中川唯，你这次要是又挂科了，今年搞不好会留级的哦，哈哈！”
“忍者的考试不是死记硬背就能应付的，中川唯，你这个样子根本不适合做忍者。”
——这些嘲讽声，是来自一段发生在几年前的往事。
对中川唯而言，这却是她整个青春时代的缩影。
“中川同学，前两天的考试你勉强过关了，不过分数都很危险。明天的考试是这学期的最后一门了，你可得加油啊，否则你要升上三年级就有点困难了。你上学期就挂过几次科，补考时也只是刚刚及格。”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走下讲台，特地走到中川唯身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在老师眼里，她虽然成绩一般，在班上却是个有上进心的好孩子，老师不希望看到她留级。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老师。”中川唯点头道。
她收拾好复习资料，准备今天去自习室里多待一会儿。然而，在走廊里她却被几个同班的女生拦住了。
“怎么，去自习吗？”一个女生打量着中川唯抱在怀里的书和本子，问道。
“是。”中川唯回道。她的眼睛没有直视对方，而是略微低着头，好像在看着地面。
“别去了，反正你也是留级定了的！”那女生伸出一只手勾住中川唯的肩膀，说，“不如晚上你请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大家同学一场，这顿就当是我们的散伙饭。马上我们就要升大三了，你却还要留在大二。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我们也怪舍不得你的。”
“不……还是不要了，明天我也许可以考过的。”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们听不到！”其他女生围了上来，把中川唯困在中间。她本能地往后退着，怀里的书本也抱得更紧了。
“我的意思是……等明天考完之后再说，可以吗？”中川唯稍微提高了一点音调，说道。但她的声音依旧不大。
在班上，她是属于偏文静一类的女孩，平时不爱说话，上课回答问题时也是轻声细语。她长得漂亮，却不太注重打扮自己，总是素面朝天，最常穿的也只是校服。
总的来说，她不喜欢引人注目。她经常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默默做着课堂笔记。
在别的女生看来，能形容这种乖乖女的往往就只有一个字——“装”。这绝不是一个好听的字眼。
“等明天？怎么，你还对明天的成绩抱有希望吗？”一个女生嘲笑道，“哈哈，放心吧，你一定不会合格的！”
“我……还是想试试。”中川唯低声说着。
她这种类型的人，在特定的环境中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敌视。她除了不会打扮以外还有另一个缺陷，那就是她的成绩。如果她既会打扮，学习又好，那她无疑将成为全班乃至全校的闪光点。这是很多女生不愿意看到的。
好在她的这些缺点为其他女生提供了奚落她的最佳话题。两年来，她们对中川唯的冷嘲热讽一直未曾间断。而中川唯的性格又不够强势，从未严词阻止过她们，这更使得这种嘲讽成为了她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以至于她们自己都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了。
在进入忍者大学以前，中川唯的成绩其实并不差，在班上从来都是拔尖的。但忍者大学与她过去所在的普通学校不同。在这里，光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刻苦努力并不足以成为一个优等生。忍者的学业里，最强调的是谋略和智慧。而这恰是单纯的她所缺乏的。
她没有心计，也从来没想过要作弊。一直以来，她都持续用进入忍者大学前的那套学习方法努力着，最后只落得事倍功半。但即便如此，她毕竟底子扎实，所以实际上她在班内也不算是吊车尾，成绩排在她后面的还有好几个人。
但那些专爱针对她的女生可不管这些。她们欺负起人来，有时候比男生更厉害。哪怕中川唯在考试里只比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低一分，也会被她们当做笑柄，攻讦一番。当一个人长期处于这样的生活环境下，不可能毫不受到负面影响。
果不其然，上学期中川唯有几科不及格。而现在，她甚至还面临着留级的压力。
“放弃吧，你根本不适合做忍者，这个职业不欢迎你这样的书呆子！”一个女生摸着她的头，故意把她的头发弄乱，“我听说在一些比较好的大学里，新生一进学校就要参加入学测试。如果不过关，当天就得收拾包袱走人。像你这种人，也多亏是在我们学校，要是在那样的学校，你恐怕连入学都难。”
“其实留级也不是坏事，你多留几年，等和学校领导混好关系了，求他们让你留校当个老师也挺好的嘛！”
“是啊，我们这个学校不出名，对老师的要求没那么高的。多实习几年也没关系，这样，等你三四十岁了好歹还能混个‘门外’做做，多少也算一只脚进入忍界了！”
女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句句话都绵里藏针。中川唯对此毫无办法，她的头被人压着，埋得更低了。
“走吧，我们吃饭去！”有人把她怀里的书本一把抢了过来，扔在地上，“虽说是散伙饭，不过我们毕业之后也会常回学校来看你的！希望那时候你不要还在大二哦！”
“不……我还是不去了。”
“来嘛，连最后一餐饭也不和我们一起吃，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众人纠缠之下，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男生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没听到她说不想去吗？”
“上田和哉？关你什么事！”为首的一个女生冷笑道，“难不成你还想英雄救美吗？”
上田和哉走了过来，一脸正气地说：“我相信小唯明天能考好的。倒是你们，不去复习，有时间在这里磨洋工，就不怕你们自己考不好吗？”
“嘁，真没意思！”女生们见有人为中川唯出头，也不想再自讨没趣，便一边起着哄一边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你没事吧？”上田和哉问道。
“没事……谢谢你。”中川唯蹲下去捡地上的书。上田和哉也蹲了下来，帮她一起捡。无意间，二人的手指触碰了一下，中川唯的脸微微红了。
上田和哉个子高、相貌帅气、人缘好，成绩也不错，是班上最受欢迎的男生。此刻，中川唯又发现了他的另一个优点——正义感。
平时她与上田和哉很少说话，接触得也不多，她并不太了解这个人的性格。但现在，中川唯能肯定，他是一个好人。在上田和哉温柔的笑容下，被他直呼“小唯”，中川唯也并未感到突兀。
“别听她们的，明天的考试也没那么难。今天好好复习一下，还是有希望的。”上田和哉帮中川唯抱着书，安慰她道，“你要去自习室是吗？一起吧，我正好也想去。”
“好……”中川唯小声应道。
二人一起下了楼，并肩走在夕阳下，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上。
……
现在时刻·五班营地——
“到我的营地来抓人，你可曾问过我是否答应？”
中川唯伸出一只手来，横挡在了正冲向何忍的上田和哉面前。
“小唯，你要阻我？”上田和哉觉得有些惊讶。
“我只是希望你冷静下来。”中川唯说，“身为教官去为难一个学生，这说出去并不好听。”
“他可不是一般的学生！”上田和哉怒道。在被蜜蜂蜇过的红肿和满眼怒气的交相映衬下，他的容貌显得格外狰狞。
“我相信何忍没有偷你们的东西，我也建议你先回去仔细把事情调查清楚。”中川唯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执意前行，就必须先过我这关。”
“呵……小唯，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受了伤就会怕你了？”上田和哉冷笑着，“别忘了，做学生时我的体术可年年都是班上的第一！如今我们也只毕业了两年，你记性不会这么差吧？你确定想要和我过招？”
中川唯把随身携带的手里剑取出，扔到了地上。她已用行动回答了上田和哉——“你现在没有武器，公平起见，我也不用武器。”
“好，小唯，这是你自己选的。”上田和哉握起拳头，摆开了架势。同时，他也对身后的六班学生说道：“你们看好，不要插手，我现在就给你们上一节体术课！”
说罢，他突然挥拳上前，径直朝中川唯的面门攻来。
两个教官之间的战斗在无声中开始了。
上田和哉没有遵循“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先行展开了攻击。
中川唯后退了两步，脸往左侧一偏，避过了对方迎面而来的直拳。拳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从这风声中她能感觉出上田和哉的愤怒，这一拳上田和哉并未手下留情，如果被击中，她现在恐已满脸是血了。
“小唯，得罪了！”
上田和哉大喊一声，身体呈半蹲姿势的他已经祭出另一只拳来——这次，是从下往上的勾拳。原来，前面一拳是他故意的虚晃一枪，现在使出的才是他的杀手锏。普通人若从这个角度受到重击，恐怕会当场被打懵，直接晕倒。
中川唯纵身一跃，垂直地跳起，刚好避过了这第二次攻击。拳头只是轻轻擦到了她的下巴，不痛不痒。而她在跳起的同时，已用双手勾住了正上方的一根树枝，她的身体像荡秋千一样悬空起来。
本来，在上田和哉使出第一拳时，她如果反应速度够快，只需轻轻一侧头，即可躲过攻击。但她却不只侧头，还往后退了两步。在当时看来，这个后退的动作是多余的。但现在，其作用已经显现了出来。
退到了一根粗树枝正下方的她，跳起来抓住了树枝，而她的双腿也已借势腾空，一左一右，像一把钳子一般，稳稳夹住了上田和哉的头部。这，就是她几秒之前往后退出那两步的真意。她早已看好这根树枝的位置，做好“借势而上”的准备了。
“中川教官看得更远。”——旁观者清，站在后方的何忍看到二人的战斗，心中颇有了一些感触。中川教官之所以能反制对方，就因为四个字——“看得更远”。
她提前看到树枝，将其纳入到了自己的“作战规划”中，并以这根树枝为“原点”，用极短的时间在脑中制定出了一套对敌方略。而这一切的前提，还包括她准确地判断出了敌人的攻击趋势。
“这莫非也是中川教官曾说过的‘体术的智慧’？”何忍心想道。方才几秒他眼见的这一来一往，与普通的街头械斗不可同日而语。这表面上虽看似拳脚的碰撞，实际上却是两个“大脑”之间的争斗。
五班其他学生也都聚精会神地观战起来，毕竟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两个真正的忍者在战斗。他们也期望能从中学到些什么。
“原来忍者对战是不用互相先喊一下招数名称的吗？”看得入神的豫游小声嘀咕道。显然，这与他曾经想象过的忍者之战有些区别。
“小唯……”
感到喘不过气来的上田和哉呼喊着中川唯的名字。
看着他的表情，中川唯心软了。本来，她现在只需两腿用力，就足以令对方失去意识。可中川唯没有这么做。她松开双腿，只是没太用力地在上田和哉肩膀上踢了一下。上田和哉重心不稳，应声倒地。
“我想我们不用再打下去了吧？”
中川唯上前几步，问道。她伸出一只手，想拉上田和哉起来。她希望刚才的短暂交手能让对方恢复冷静。然而，上田和哉却并不这么想——
“我只是稍稍轻敌而已……你以为这样就算分出胜负了么？”
他趁中川唯靠近，用手抓起地上一把沙土，朝中川唯的眼睛抛撒了过去。正当中川唯眼里进了沙子，一时被剥夺了视力之际，他又趁机站起身，伸手用力掐住了中川唯的脖子。
中川唯猝不及防，被他逼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退到一棵树前——上田和哉没有一丝犹豫，狠狠地把她的头撞在了这棵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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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并非如这般浮夸。在忍者之间，即使是最直接的武力拼搏，也依然蕴含着智慧的火花。】
——教官之战——
“中川唯，你这次要是又挂科了，今年搞不好会留级的哦，哈哈！”
“忍者的考试不是死记硬背就能应付的，中川唯，你这个样子根本不适合做忍者。”
——这些嘲讽声，是来自一段发生在几年前的往事。
对中川唯而言，这却是她整个青春时代的缩影。
“中川同学，前两天的考试你勉强过关了，不过分数都很危险。明天的考试是这学期的最后一门了，你可得加油啊，否则你要升上三年级就有点困难了。你上学期就挂过几次科，补考时也只是刚刚及格。”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走下讲台，特地走到中川唯身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在老师眼里，她虽然成绩一般，在班上却是个有上进心的好孩子，老师不希望看到她留级。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老师。”中川唯点头道。
她收拾好复习资料，准备今天去自习室里多待一会儿。然而，在走廊里她却被几个同班的女生拦住了。
“怎么，去自习吗？”一个女生打量着中川唯抱在怀里的书和本子，问道。
“是。”中川唯回道。她的眼睛没有直视对方，而是略微低着头，好像在看着地面。
“别去了，反正你也是留级定了的！”那女生伸出一只手勾住中川唯的肩膀，说，“不如晚上你请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大家同学一场，这顿就当是我们的散伙饭。马上我们就要升大三了，你却还要留在大二。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我们也怪舍不得你的。”
“不……还是不要了，明天我也许可以考过的。”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们听不到！”其他女生围了上来，把中川唯困在中间。她本能地往后退着，怀里的书本也抱得更紧了。
“我的意思是……等明天考完之后再说，可以吗？”中川唯稍微提高了一点音调，说道。但她的声音依旧不大。
在班上，她是属于偏文静一类的女孩，平时不爱说话，上课回答问题时也是轻声细语。她长得漂亮，却不太注重打扮自己，总是素面朝天，最常穿的也只是校服。
总的来说，她不喜欢引人注目。她经常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默默做着课堂笔记。
在别的女生看来，能形容这种乖乖女的往往就只有一个字——“装”。这绝不是一个好听的字眼。
“等明天？怎么，你还对明天的成绩抱有希望吗？”一个女生嘲笑道，“哈哈，放心吧，你一定不会合格的！”
“我……还是想试试。”中川唯低声说着。
她这种类型的人，在特定的环境中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敌视。她除了不会打扮以外还有另一个缺陷，那就是她的成绩。如果她既会打扮，学习又好，那她无疑将成为全班乃至全校的闪光点。这是很多女生不愿意看到的。
好在她的这些缺点为其他女生提供了奚落她的最佳话题。两年来，她们对中川唯的冷嘲热讽一直未曾间断。而中川唯的性格又不够强势，从未严词阻止过她们，这更使得这种嘲讽成为了她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以至于她们自己都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了。
在进入忍者大学以前，中川唯的成绩其实并不差，在班上从来都是拔尖的。但忍者大学与她过去所在的普通学校不同。在这里，光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刻苦努力并不足以成为一个优等生。忍者的学业里，最强调的是谋略和智慧。而这恰是单纯的她所缺乏的。
她没有心计，也从来没想过要作弊。一直以来，她都持续用进入忍者大学前的那套学习方法努力着，最后只落得事倍功半。但即便如此，她毕竟底子扎实，所以实际上她在班内也不算是吊车尾，成绩排在她后面的还有好几个人。
但那些专爱针对她的女生可不管这些。她们欺负起人来，有时候比男生更厉害。哪怕中川唯在考试里只比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低一分，也会被她们当做笑柄，攻讦一番。当一个人长期处于这样的生活环境下，不可能毫不受到负面影响。
果不其然，上学期中川唯有几科不及格。而现在，她甚至还面临着留级的压力。
“放弃吧，你根本不适合做忍者，这个职业不欢迎你这样的书呆子！”一个女生摸着她的头，故意把她的头发弄乱，“我听说在一些比较好的大学里，新生一进学校就要参加入学测试。如果不过关，当天就得收拾包袱走人。像你这种人，也多亏是在我们学校，要是在那样的学校，你恐怕连入学都难。”
“其实留级也不是坏事，你多留几年，等和学校领导混好关系了，求他们让你留校当个老师也挺好的嘛！”
“是啊，我们这个学校不出名，对老师的要求没那么高的。多实习几年也没关系，这样，等你三四十岁了好歹还能混个‘门外’做做，多少也算一只脚进入忍界了！”
女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句句话都绵里藏针。中川唯对此毫无办法，她的头被人压着，埋得更低了。
“走吧，我们吃饭去！”有人把她怀里的书本一把抢了过来，扔在地上，“虽说是散伙饭，不过我们毕业之后也会常回学校来看你的！希望那时候你不要还在大二哦！”
“不……我还是不去了。”
“来嘛，连最后一餐饭也不和我们一起吃，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众人纠缠之下，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男生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没听到她说不想去吗？”
“上田和哉？关你什么事！”为首的一个女生冷笑道，“难不成你还想英雄救美吗？”
上田和哉走了过来，一脸正气地说：“我相信小唯明天能考好的。倒是你们，不去复习，有时间在这里磨洋工，就不怕你们自己考不好吗？”
“嘁，真没意思！”女生们见有人为中川唯出头，也不想再自讨没趣，便一边起着哄一边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你没事吧？”上田和哉问道。
“没事……谢谢你。”中川唯蹲下去捡地上的书。上田和哉也蹲了下来，帮她一起捡。无意间，二人的手指触碰了一下，中川唯的脸微微红了。
上田和哉个子高、相貌帅气、人缘好，成绩也不错，是班上最受欢迎的男生。此刻，中川唯又发现了他的另一个优点——正义感。
平时她与上田和哉很少说话，接触得也不多，她并不太了解这个人的性格。但现在，中川唯能肯定，他是一个好人。在上田和哉温柔的笑容下，被他直呼“小唯”，中川唯也并未感到突兀。
“别听她们的，明天的考试也没那么难。今天好好复习一下，还是有希望的。”上田和哉帮中川唯抱着书，安慰她道，“你要去自习室是吗？一起吧，我正好也想去。”
“好……”中川唯小声应道。
二人一起下了楼，并肩走在夕阳下，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上。
……
现在时刻·五班营地——
“到我的营地来抓人，你可曾问过我是否答应？”
中川唯伸出一只手来，横挡在了正冲向何忍的上田和哉面前。
“小唯，你要阻我？”上田和哉觉得有些惊讶。
“我只是希望你冷静下来。”中川唯说，“身为教官去为难一个学生，这说出去并不好听。”
“他可不是一般的学生！”上田和哉怒道。在被蜜蜂蜇过的红肿和满眼怒气的交相映衬下，他的容貌显得格外狰狞。
“我相信何忍没有偷你们的东西，我也建议你先回去仔细把事情调查清楚。”中川唯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执意前行，就必须先过我这关。”
“呵……小唯，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受了伤就会怕你了？”上田和哉冷笑着，“别忘了，做学生时我的体术可年年都是班上的第一！如今我们也只毕业了两年，你记性不会这么差吧？你确定想要和我过招？”
中川唯把随身携带的手里剑取出，扔到了地上。她已用行动回答了上田和哉——“你现在没有武器，公平起见，我也不用武器。”
“好，小唯，这是你自己选的。”上田和哉握起拳头，摆开了架势。同时，他也对身后的六班学生说道：“你们看好，不要插手，我现在就给你们上一节体术课！”
说罢，他突然挥拳上前，径直朝中川唯的面门攻来。
两个教官之间的战斗在无声中开始了。
上田和哉没有遵循“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先行展开了攻击。
中川唯后退了两步，脸往左侧一偏，避过了对方迎面而来的直拳。拳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从这风声中她能感觉出上田和哉的愤怒，这一拳上田和哉并未手下留情，如果被击中，她现在恐已满脸是血了。
“小唯，得罪了！”
上田和哉大喊一声，身体呈半蹲姿势的他已经祭出另一只拳来——这次，是从下往上的勾拳。原来，前面一拳是他故意的虚晃一枪，现在使出的才是他的杀手锏。普通人若从这个角度受到重击，恐怕会当场被打懵，直接晕倒。
中川唯纵身一跃，垂直地跳起，刚好避过了这第二次攻击。拳头只是轻轻擦到了她的下巴，不痛不痒。而她在跳起的同时，已用双手勾住了正上方的一根树枝，她的身体像荡秋千一样悬空起来。
本来，在上田和哉使出第一拳时，她如果反应速度够快，只需轻轻一侧头，即可躲过攻击。但她却不只侧头，还往后退了两步。在当时看来，这个后退的动作是多余的。但现在，其作用已经显现了出来。
退到了一根粗树枝正下方的她，跳起来抓住了树枝，而她的双腿也已借势腾空，一左一右，像一把钳子一般，稳稳夹住了上田和哉的头部。这，就是她几秒之前往后退出那两步的真意。她早已看好这根树枝的位置，做好“借势而上”的准备了。
“中川教官看得更远。”——旁观者清，站在后方的何忍看到二人的战斗，心中颇有了一些感触。中川教官之所以能反制对方，就因为四个字——“看得更远”。
她提前看到树枝，将其纳入到了自己的“作战规划”中，并以这根树枝为“原点”，用极短的时间在脑中制定出了一套对敌方略。而这一切的前提，还包括她准确地判断出了敌人的攻击趋势。
“这莫非也是中川教官曾说过的‘体术的智慧’？”何忍心想道。方才几秒他眼见的这一来一往，与普通的街头械斗不可同日而语。这表面上虽看似拳脚的碰撞，实际上却是两个“大脑”之间的争斗。
五班其他学生也都聚精会神地观战起来，毕竟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两个真正的忍者在战斗。他们也期望能从中学到些什么。
“原来忍者对战是不用互相先喊一下招数名称的吗？”看得入神的豫游小声嘀咕道。显然，这与他曾经想象过的忍者之战有些区别。
“小唯……”
感到喘不过气来的上田和哉呼喊着中川唯的名字。
看着他的表情，中川唯心软了。本来，她现在只需两腿用力，就足以令对方失去意识。可中川唯没有这么做。她松开双腿，只是没太用力地在上田和哉肩膀上踢了一下。上田和哉重心不稳，应声倒地。
“我想我们不用再打下去了吧？”
中川唯上前几步，问道。她伸出一只手，想拉上田和哉起来。她希望刚才的短暂交手能让对方恢复冷静。然而，上田和哉却并不这么想——
“我只是稍稍轻敌而已……你以为这样就算分出胜负了么？”
他趁中川唯靠近，用手抓起地上一把沙土，朝中川唯的眼睛抛撒了过去。正当中川唯眼里进了沙子，一时被剥夺了视力之际，他又趁机站起身，伸手用力掐住了中川唯的脖子。
中川唯猝不及防，被他逼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退到一棵树前——上田和哉没有一丝犹豫，狠狠地把她的头撞在了这棵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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