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沦为三个病态偏执狂的解药(86）二合一
嘶~
陆君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他的手指，让他下意识缩回了手，血珠子从指尖汩汩流出，还不等他反应就已经低落在了镜面上。
眨眼间的功夫。
鲜血迅速被镜子吸收，镜面泛起了浓浓的迷雾，他感觉身体中好像有某种东西被吸走了般，下一秒，镜子里竟呈现出了他自己。
令他吃惊的是。
镜中的他并没有跟他做出一样的动作，他仿佛在另一个视角旁观着他自己，背景仍旧是侯府，他站在后花园中，这人是他又仿佛不是他。
他看到季眠正在院子里对着眼前的棋局冥思苦想，他拿着一件白色披风走过去，替她披在了肩上，坐在她对面，开始陪着她下棋，两人有说有笑，竟是一副十分温馨幸福的画面。
陆君泽迅速想到了上次季眠对他说的话，他拿着那面镜子，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顺利将季眠娶回了家，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有着共同的爱好和乐趣，他沉溺其中，又忍不住生出了嫉妒的和酸涩。
哪怕是上一世，至少他拥有过她，她还是爱着他的。
很快。
这个念头便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给打消了，就连陆君泽自己都睁大了眼睛，他看到镜子中的他说各种鬼话来哄骗她，日日强迫她喝一些奇怪的汤药，还与燕之焕串通一气，取走她的血。
哪怕她的身体不同于普通人，那些被下了毒的汤药依旧才初期时将她折磨的痛苦不堪，等到她的身体刚刚休养好，他便又拿来了汤药强迫她喝，为了能找到以毒攻毒的办法，他看到自己还特意叫来冷九，在旁边观察她痛苦挣扎的样子，时刻记录下她的反应。
他哄骗她爱上了自己，还哄骗她主动献出心脏……
“泠柔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她死了，我会很伤心的，你也不想看到我难过对吗？”陆君泽看到，镜中那男人将季眠抱在怀里，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句，声音低沉的说道。
“可是我……”
季眠咬了咬唇，镜子里她不知经历了什么，被天魔宗的人送回来时，整个人瘦弱的几乎只剩下了的骨头，浑身上下遍布各种细小的疤痕，她经常会出现精神恍惚的情况，眸光黯淡，对待什么事情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唯独在面对他时，她的眼里会有星光，唇角也会扬起笑容，她为难极了，想到自己的心会被剖走，显然有些害怕，但她更不愿他难过，忐忑的询问道：“我真的会活下来吗，如果那样，我的胸口一定会很丑，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我有多爱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等这件事结束，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你不是想看江南的烟雨楼台吗？我带你去好不好，到时候只有你我二人，光是想象那幸福的画面，我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镜中的男人握住了她的手，他凝视着她，神情很温柔，语气中充满了绵绵爱意，唇角边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讥诮。
不！
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眠眠求求你不要答应他！！！
陆君泽紧张的吞咽了口水，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镜子中发生的景象，害怕的连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心中不断地默默祈求着，然而镜中少女犹豫了片刻，明明非常不安，却还是点了点头，冲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脆生生的道：
“好！”
顿时。
他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接下来，他便看到了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少女被活生生挖走了心，鲜血从她的胸腔中不断流淌出来，她的身体如同浸泡在了血池里一般，巨大的疼痛让她昏厥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而镜中的他呢？
镜中的他做了什么！他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作为药引，让人加工后，送去给陆泠柔服用，陆泠柔的身体彻底好转了过来，经历过生死，她彻底被他的感情打动了，她答应了他的示爱，主动跟他走在了一起。
季眠呢？
那个躺在血池中，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少女，彻底成为了被抛弃的棋子，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咬牙挺过来的，他看到在季眠昏迷的期间内，镜中的男人不仅没有去看望过她一眼，甚至还跟陆泠柔你侬我侬，开始计划起如何处理掉季眠，将侯夫人的位置腾出来，让陆泠柔名正言顺的坐上去。
季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养好，每动弹一下伤口就会重新撕裂，渗出鲜血来，然而镜中的男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他终于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命人捆了她的手脚，将她像牲畜一般关在了车笼里，交到了燕之焕的手中。
这一年是冬天，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落，她消瘦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鲜血低落在了地上，融化雪花，染了一地殷红……
“叔叔，泠柔的身子已经好了，就把她交给你吧！这女人还真是能耐，把心挖出来都不会死，以后你再也不用来我府上借血了。”
陆君泽双目通红的盯着镜子，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他死死的抓着镜子，暴怒无声，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将镜中的男人拖拽出来，他看到男人对待季眠时候表情冰冷，倒是回头看向侯府时，难得露出了温柔的表情。
侯府门口，陆泠柔气色红润，披着银狐披肩，闲适的倚靠在门廊上，冲镜子中的他招手微笑，两人终于修成了正果。
而事后，他才知道陆泠柔根本没有服用那药，她嫌弃那颗阴阳心血腥气太重，又对季眠恨之入骨，直接叫人将那药倒进了泔水桶里。
哪怕是无意中知道了真相，镜中的他也没有露出分毫恼怒的样子，他对季眠的下场熟视无睹，只觉得陆泠柔以这样的方式来吃醋，让他十分欣慰，竟还生出了几分窃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
最终他跟陆泠柔成功的走到了一起，他想办法得到了宣平王的祝福，又设计改变了陆泠柔的身份，让她以为正妻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嫁进了侯府，从此过上了双宿双飞的生活，至于季眠……
大概是合作愉快，他和燕之焕的叔侄关系被拉近了很多，两人平时的经常会互相交换一些朝廷和修仙界的消息。
他无意中被燕之焕邀请到了幻境中参观血池，瞧见了奄奄一息的季眠，看着浑身是血，几乎可以用生不如死的来形容少女，他不仅没有半点动容，反而还快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不！”
“不！这不是真的！不会的！一定都不会是真的！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会害她……”
陆君泽惊恐极了。
寒意遍布全身，他僵硬的握住了那面镜子，眼泪如汹涌的波涛，控制不住的流淌了出来，这一定不是真的！他怎么会这样对待她，那镜子里的人根本不会是他！他不会如此丧尽天良，恩将仇报的……
然而。
那镜子中呈现出的画面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他隐隐的知道，这就是真的！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想到季眠被困在车笼里，那脸上满是怨恨，不甘，还有绝望的神情……
他心中难受的几乎快要窒息了！
猛地。
他从地上捡起石子，拼命的朝着那镜子上砸去，一下两下三下，他目次欲裂，整个人几乎快要疯了，仿佛砸掉这面镜子，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原点，不曾发生一般。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新嫁进来的侯夫人柳巧颜听见了响动，匆匆赶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时惊呆了，连忙叫人过来，吩咐道：“快点拦住侯爷，请太医过来，侯爷失心疯了！”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陆君泽不断的猛砸那面镜子，空中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发了疯一般的握着镜子疯狂的砸烂在桌子上，连续十几下，几乎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血液从他的指节处渗透出来，很快有下人上前拦住了他，他仍旧发了疯一般。
到了最后。
他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忏悔的哽咽道：“对不起……眠眠……”
叮！
当前攻略对象陆君泽好感度增长至100分！
季眠原本打算陪季丞相度过晚年后，再脱离这个世界的，修为稳定后，她拿着那本汉字心法，仅用了两年时间，便再次度雷劫，稳定一步宗师的境界，成为了真正的天下无双。
她不光得了朝廷的重视，还被皇帝破例封为了郡主，下令以后谁都不许再背后议论季眠以前的事情，并且赐了一座府邸做郡主府。
不过。
季眠从来都不住那间府邸，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季丞相了，偶尔会帮助朝廷出些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譬如管教哪个不服管教，挑衅朝廷的宗门啊，或是教训一下魔族的人，让他们听话，少出来祸害百姓。
她还将无极宗并到了朝廷里，顺便开展了修炼培训班，专门为朝廷培养一些栋梁，用来制衡修仙界的其他宗门们……
哦对了。
顺带一提，天魔宗已经不存在了，白义昭身受重伤后，引来了无数仇家的追杀，大概是为了活命吧，他狼狈逃跑，不知躲在了哪个角落里苟活养伤。
天魔宗群龙无首，彻底乱成了一盘散沙，失去了在整个魔族一家独大的势头，其余的魔族帮派都是小门小派，倒是不难惯例，季眠的出现更是直接将那些魔族弟子们给镇压住了，一时间，三界风平浪静，没人敢顶风造次。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对于朝廷和百姓来说，已经相当于立下了汗马功劳，她的名声也不似以前那般恶劣，风评开始有些了改善，从前说她浮花浪蕊，不知检点，如今大家都夸她个性独特，别具一格，是那些狗男人对她心生爱慕，纠缠不清！
你看人性就是如此，是非黑白有时候全凭一张嘴。
大部分时间季眠都用来陪在季丞相身边了，陪季丞相钓鱼，做各种糕点给季丞相品尝，还会经常拉着季丞相的胳膊撒娇，要银子花，日子过的看似平淡如水，其实十分温馨幸福，有时候，看着季丞相对她露出那种慈爱的神情，季眠会出现一瞬间的恍惚，希望季丞相真的就是她的父亲。
日子平缓的流逝着。
这天，季眠如往常一般拿了根鱼竿坐在季丞相身边钓鱼，两人像是以往那样随意闲聊，偶尔她还会嘟起嘴来撒个娇，埋怨鱼儿总是不上钩，季丞相耐心的哄了她一会后，忽然漫不经心的道：“下个月为父的寿辰过完，你就走吧。”
他的口吻实在是太寻常了，也没有夹杂着些别的什么异样情绪。
季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的回答道：“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
季丞相淡淡的回答道，并没有过多惊讶的样子，季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了季丞相，只见对方仍旧用慈爱的表情看着他，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般，他语气温和的道：“你能替眠儿陪我这么久，我已经很感激了。”
吧嗒。
手中的鱼竿滑落进了湖水里，季眠看着面前这个神情疲惫的男人，心里有些发酸，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不知何时开始脸上也多了些许的皱纹，季夫人虽与他青梅竹马，可因为天生身体孱弱，总是病恹恹的样子，很难孕育出子嗣。
季夫人怀了原主那一年，季丞相已经三十岁了，这个男人先是迎接了巨大的惊喜后，又先后经历了女儿夭折，季夫人早逝，如今连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养女也离开了自己……
他年纪大了，早已经受不起这样的磋磨了，岁月不光在他的面容留下了痕迹，更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烙印。
“我可以一直陪伴您，修者的寿命没有尽头。”季眠极力维持着语气中的平静。
“人年纪大了，就不会想着奢求很多东西，眠儿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我已经很满足了，既然你能替她来到这里，她……在那头……过的应该还好吧？”季丞相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
“嗯。”
季眠点了点头，并不打断让季丞相知道真相，她转移话题道：“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第一次告诉我要拜入无极宗当修者那天，我就知道，我的眠儿永远回不来了。”季丞相没有看她，目光依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鱼竿，像是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般，他的语气温和且平静，恰好是这种平静，反而让人生出了一种悲凉：
“眠儿，这孩子打小就自卑，还特别善良，性子虽任性了些，其实心里很怕受不起别人对她的好，其实我不怪她的，这些都不是她的错……”
“难道您也……”
季眠猛地的睁大了眼睛，就连系统也吃了一惊，后面的话季眠没有说出来，季丞相也没有回答她，两人沉默着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有时候。
聪明人之间交流起来，并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挑破，两人反倒是能继续相处下去。
“对不起，爹。”
季眠忍住心口处那股酸涩的情感，她走上前，伸手轻轻搭在了季丞相的肩膀上，轻声说了几个字后，转身离去。
这迟来的道歉，是替原主说的。
“嗯，你永远是爹的好女儿。”
季丞相身子僵硬了一瞬，他点点头，慈悲又宽容的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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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君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他的手指，让他下意识缩回了手，血珠子从指尖汩汩流出，还不等他反应就已经低落在了镜面上。
眨眼间的功夫。
鲜血迅速被镜子吸收，镜面泛起了浓浓的迷雾，他感觉身体中好像有某种东西被吸走了般，下一秒，镜子里竟呈现出了他自己。
令他吃惊的是。
镜中的他并没有跟他做出一样的动作，他仿佛在另一个视角旁观着他自己，背景仍旧是侯府，他站在后花园中，这人是他又仿佛不是他。
他看到季眠正在院子里对着眼前的棋局冥思苦想，他拿着一件白色披风走过去，替她披在了肩上，坐在她对面，开始陪着她下棋，两人有说有笑，竟是一副十分温馨幸福的画面。
陆君泽迅速想到了上次季眠对他说的话，他拿着那面镜子，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顺利将季眠娶回了家，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有着共同的爱好和乐趣，他沉溺其中，又忍不住生出了嫉妒的和酸涩。
哪怕是上一世，至少他拥有过她，她还是爱着他的。
很快。
这个念头便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给打消了，就连陆君泽自己都睁大了眼睛，他看到镜子中的他说各种鬼话来哄骗她，日日强迫她喝一些奇怪的汤药，还与燕之焕串通一气，取走她的血。
哪怕她的身体不同于普通人，那些被下了毒的汤药依旧才初期时将她折磨的痛苦不堪，等到她的身体刚刚休养好，他便又拿来了汤药强迫她喝，为了能找到以毒攻毒的办法，他看到自己还特意叫来冷九，在旁边观察她痛苦挣扎的样子，时刻记录下她的反应。
他哄骗她爱上了自己，还哄骗她主动献出心脏……
“泠柔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她死了，我会很伤心的，你也不想看到我难过对吗？”陆君泽看到，镜中那男人将季眠抱在怀里，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句，声音低沉的说道。
“可是我……”
季眠咬了咬唇，镜子里她不知经历了什么，被天魔宗的人送回来时，整个人瘦弱的几乎只剩下了的骨头，浑身上下遍布各种细小的疤痕，她经常会出现精神恍惚的情况，眸光黯淡，对待什么事情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唯独在面对他时，她的眼里会有星光，唇角也会扬起笑容，她为难极了，想到自己的心会被剖走，显然有些害怕，但她更不愿他难过，忐忑的询问道：“我真的会活下来吗，如果那样，我的胸口一定会很丑，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我有多爱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等这件事结束，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你不是想看江南的烟雨楼台吗？我带你去好不好，到时候只有你我二人，光是想象那幸福的画面，我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镜中的男人握住了她的手，他凝视着她，神情很温柔，语气中充满了绵绵爱意，唇角边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讥诮。
不！
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眠眠求求你不要答应他！！！
陆君泽紧张的吞咽了口水，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镜子中发生的景象，害怕的连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心中不断地默默祈求着，然而镜中少女犹豫了片刻，明明非常不安，却还是点了点头，冲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脆生生的道：
“好！”
顿时。
他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接下来，他便看到了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少女被活生生挖走了心，鲜血从她的胸腔中不断流淌出来，她的身体如同浸泡在了血池里一般，巨大的疼痛让她昏厥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而镜中的他呢？
镜中的他做了什么！他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作为药引，让人加工后，送去给陆泠柔服用，陆泠柔的身体彻底好转了过来，经历过生死，她彻底被他的感情打动了，她答应了他的示爱，主动跟他走在了一起。
季眠呢？
那个躺在血池中，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少女，彻底成为了被抛弃的棋子，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咬牙挺过来的，他看到在季眠昏迷的期间内，镜中的男人不仅没有去看望过她一眼，甚至还跟陆泠柔你侬我侬，开始计划起如何处理掉季眠，将侯夫人的位置腾出来，让陆泠柔名正言顺的坐上去。
季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养好，每动弹一下伤口就会重新撕裂，渗出鲜血来，然而镜中的男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他终于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命人捆了她的手脚，将她像牲畜一般关在了车笼里，交到了燕之焕的手中。
这一年是冬天，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落，她消瘦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鲜血低落在了地上，融化雪花，染了一地殷红……
“叔叔，泠柔的身子已经好了，就把她交给你吧！这女人还真是能耐，把心挖出来都不会死，以后你再也不用来我府上借血了。”
陆君泽双目通红的盯着镜子，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他死死的抓着镜子，暴怒无声，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将镜中的男人拖拽出来，他看到男人对待季眠时候表情冰冷，倒是回头看向侯府时，难得露出了温柔的表情。
侯府门口，陆泠柔气色红润，披着银狐披肩，闲适的倚靠在门廊上，冲镜子中的他招手微笑，两人终于修成了正果。
而事后，他才知道陆泠柔根本没有服用那药，她嫌弃那颗阴阳心血腥气太重，又对季眠恨之入骨，直接叫人将那药倒进了泔水桶里。
哪怕是无意中知道了真相，镜中的他也没有露出分毫恼怒的样子，他对季眠的下场熟视无睹，只觉得陆泠柔以这样的方式来吃醋，让他十分欣慰，竟还生出了几分窃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
最终他跟陆泠柔成功的走到了一起，他想办法得到了宣平王的祝福，又设计改变了陆泠柔的身份，让她以为正妻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嫁进了侯府，从此过上了双宿双飞的生活，至于季眠……
大概是合作愉快，他和燕之焕的叔侄关系被拉近了很多，两人平时的经常会互相交换一些朝廷和修仙界的消息。
他无意中被燕之焕邀请到了幻境中参观血池，瞧见了奄奄一息的季眠，看着浑身是血，几乎可以用生不如死的来形容少女，他不仅没有半点动容，反而还快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不！”
“不！这不是真的！不会的！一定都不会是真的！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会害她……”
陆君泽惊恐极了。
寒意遍布全身，他僵硬的握住了那面镜子，眼泪如汹涌的波涛，控制不住的流淌了出来，这一定不是真的！他怎么会这样对待她，那镜子里的人根本不会是他！他不会如此丧尽天良，恩将仇报的……
然而。
那镜子中呈现出的画面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他隐隐的知道，这就是真的！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想到季眠被困在车笼里，那脸上满是怨恨，不甘，还有绝望的神情……
他心中难受的几乎快要窒息了！
猛地。
他从地上捡起石子，拼命的朝着那镜子上砸去，一下两下三下，他目次欲裂，整个人几乎快要疯了，仿佛砸掉这面镜子，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原点，不曾发生一般。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新嫁进来的侯夫人柳巧颜听见了响动，匆匆赶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时惊呆了，连忙叫人过来，吩咐道：“快点拦住侯爷，请太医过来，侯爷失心疯了！”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陆君泽不断的猛砸那面镜子，空中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发了疯一般的握着镜子疯狂的砸烂在桌子上，连续十几下，几乎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血液从他的指节处渗透出来，很快有下人上前拦住了他，他仍旧发了疯一般。
到了最后。
他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忏悔的哽咽道：“对不起……眠眠……”
叮！
当前攻略对象陆君泽好感度增长至100分！
季眠原本打算陪季丞相度过晚年后，再脱离这个世界的，修为稳定后，她拿着那本汉字心法，仅用了两年时间，便再次度雷劫，稳定一步宗师的境界，成为了真正的天下无双。
她不光得了朝廷的重视，还被皇帝破例封为了郡主，下令以后谁都不许再背后议论季眠以前的事情，并且赐了一座府邸做郡主府。
不过。
季眠从来都不住那间府邸，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季丞相了，偶尔会帮助朝廷出些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譬如管教哪个不服管教，挑衅朝廷的宗门啊，或是教训一下魔族的人，让他们听话，少出来祸害百姓。
她还将无极宗并到了朝廷里，顺便开展了修炼培训班，专门为朝廷培养一些栋梁，用来制衡修仙界的其他宗门们……
哦对了。
顺带一提，天魔宗已经不存在了，白义昭身受重伤后，引来了无数仇家的追杀，大概是为了活命吧，他狼狈逃跑，不知躲在了哪个角落里苟活养伤。
天魔宗群龙无首，彻底乱成了一盘散沙，失去了在整个魔族一家独大的势头，其余的魔族帮派都是小门小派，倒是不难惯例，季眠的出现更是直接将那些魔族弟子们给镇压住了，一时间，三界风平浪静，没人敢顶风造次。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对于朝廷和百姓来说，已经相当于立下了汗马功劳，她的名声也不似以前那般恶劣，风评开始有些了改善，从前说她浮花浪蕊，不知检点，如今大家都夸她个性独特，别具一格，是那些狗男人对她心生爱慕，纠缠不清！
你看人性就是如此，是非黑白有时候全凭一张嘴。
大部分时间季眠都用来陪在季丞相身边了，陪季丞相钓鱼，做各种糕点给季丞相品尝，还会经常拉着季丞相的胳膊撒娇，要银子花，日子过的看似平淡如水，其实十分温馨幸福，有时候，看着季丞相对她露出那种慈爱的神情，季眠会出现一瞬间的恍惚，希望季丞相真的就是她的父亲。
日子平缓的流逝着。
这天，季眠如往常一般拿了根鱼竿坐在季丞相身边钓鱼，两人像是以往那样随意闲聊，偶尔她还会嘟起嘴来撒个娇，埋怨鱼儿总是不上钩，季丞相耐心的哄了她一会后，忽然漫不经心的道：“下个月为父的寿辰过完，你就走吧。”
他的口吻实在是太寻常了，也没有夹杂着些别的什么异样情绪。
季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的回答道：“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
季丞相淡淡的回答道，并没有过多惊讶的样子，季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了季丞相，只见对方仍旧用慈爱的表情看着他，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般，他语气温和的道：“你能替眠儿陪我这么久，我已经很感激了。”
吧嗒。
手中的鱼竿滑落进了湖水里，季眠看着面前这个神情疲惫的男人，心里有些发酸，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不知何时开始脸上也多了些许的皱纹，季夫人虽与他青梅竹马，可因为天生身体孱弱，总是病恹恹的样子，很难孕育出子嗣。
季夫人怀了原主那一年，季丞相已经三十岁了，这个男人先是迎接了巨大的惊喜后，又先后经历了女儿夭折，季夫人早逝，如今连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养女也离开了自己……
他年纪大了，早已经受不起这样的磋磨了，岁月不光在他的面容留下了痕迹，更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烙印。
“我可以一直陪伴您，修者的寿命没有尽头。”季眠极力维持着语气中的平静。
“人年纪大了，就不会想着奢求很多东西，眠儿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我已经很满足了，既然你能替她来到这里，她……在那头……过的应该还好吧？”季丞相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
“嗯。”
季眠点了点头，并不打断让季丞相知道真相，她转移话题道：“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第一次告诉我要拜入无极宗当修者那天，我就知道，我的眠儿永远回不来了。”季丞相没有看她，目光依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鱼竿，像是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般，他的语气温和且平静，恰好是这种平静，反而让人生出了一种悲凉：
“眠儿，这孩子打小就自卑，还特别善良，性子虽任性了些，其实心里很怕受不起别人对她的好，其实我不怪她的，这些都不是她的错……”
“难道您也……”
季眠猛地的睁大了眼睛，就连系统也吃了一惊，后面的话季眠没有说出来，季丞相也没有回答她，两人沉默着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有时候。
聪明人之间交流起来，并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挑破，两人反倒是能继续相处下去。
“对不起，爹。”
季眠忍住心口处那股酸涩的情感，她走上前，伸手轻轻搭在了季丞相的肩膀上，轻声说了几个字后，转身离去。
这迟来的道歉，是替原主说的。
“嗯，你永远是爹的好女儿。”
季丞相身子僵硬了一瞬，他点点头，慈悲又宽容的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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