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东行中原 之卅三
周轻重离开园子直奔了城西修多罗落脚的地方。
凌云客栈传出的纸条上,没多少认得的文字中,除了说伽陀失踪,还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今夜子时，城中一个叫翠云阁的妓院会送一名外地赶来、没平阳府露过面的女杀手到凌云客栈接任务。
没费什么周折，问了几个，周轻重和修多罗很容易就找到了翠云阁。其时正是明烛初上华镫错些,来往行穿梭如织，这儿的生意不错。
他们找到个不起眼的角门，修多罗站到前面敲了两下。
开门的是个老妈子,她探出半个头来看见门外胡特征明显的修多罗,目光里露出些许警惕,“找姑娘请走正门。”
“不是来找姑娘的。”
“那是……”
“卖姑娘。”
不出半个时辰,周轻重很顺利地被“卖”了，还卖了个不错的价儿。修多罗谎称自己是贩子，收完钱佯装慌张鬼祟地走了。出了角门他又趁不备翻回院子，找个阴暗的角落躲了起来等着周轻重的信号。
周轻重被领到一间房里，领路的小丫鬟说妈妈今晚有贵客要招待，明天中午才会过来安排他的事。周轻重问是什么贵客，小丫鬟说不知道，又让周轻重好好吃饭休息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有送来饭菜，周轻重确定没毒之后饱饱吃了一顿，然后和衣躺床上睡了一觉。
再醒来看看天色，子时将近，周轻重吹了灯从里面插上房门，跳出窗户上了房顶。
脚下灯火璀璨，时不常地有些屋子里会飘出些鼓瑟琴鸣莺声燕语。周轻重四下看看，最后朝着一个看起来最昏暗冷清的小院跑了过去。
他估计得没错，那就是翠云阁老鸨所住的院子。
很快周轻重找到个有把守的房间，他从瓦缝里捡出两颗石子丢出去点了守卫的穴道，又掏出竹管吹几声鸟叫招来了修多罗。随后两一起跳下房顶打晕被点住的推门进了屋。
院子里没其他，修多罗身后刚一关上门他们就听见亮着灯的里间里有问了声“什么事”。
“是。”周轻重赶紧用自己已经变得尖细的嗓音回答。
“谁？小兰吗？”随着发问里间传出了脚步声。
周轻重和修多罗悄无声息地飞速蹿到屋门两侧，门开的一瞬，两同时闪身进入制住了前来开门的。
确定手指扣了质的咽喉上，周轻重定睛环视。此时屋内除了周轻重、修多罗和他们手里按住的一个中年女子，还有另外一个半老妇和一个年轻姑娘。
周轻重一看见那个半老的妇顿时愣住，这他见过，就是那时肃州红绡楼里后来跳出来把所有都骂了一圈儿的那个老鸨──郑三娘。
“这不是红绡楼的郑三娘郑老板吗？”
这会儿那郑三娘没了之前红绡楼时的市侩泼辣，倒是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听周轻重这样一说她也愣住了，“怎么认得？”
郑三娘只觉得周轻重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哪儿见过这么个“姑娘”。
周轻重点住手里的又把丢给修多罗，“怎么认得不重要，倒是没想到竟是玄霄门的。”
郑三娘本来就已经失色的脸上又添了几分吃惊，“到底是什么？！怎么会知道玄霄门？！”
周轻重心中暗笑：他本来不能确定，现倒是明白了个大概。
“说了，的事不用多问。”周轻重看看旁边正盯住修多罗跃跃欲试企图找出破绽的年轻姑娘，“这位姑娘子时要送去凌云客栈吧？是从肃州带来的？因为要的是生面孔？”
那姑娘转头看向周轻重，“这位姐姐知道的不少嘛，看来是提前打探清楚了的。难不成是家里有什么被咱们玄霄门杀了，前来寻仇的？”
周轻重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是想来替姑娘走一趟。”
“什么？”
姑娘没听懂，问了一句，原本坐床边的郑三娘抓住两说话的机会，佯装摸摸鬓角的头发后飞快地拔出发簪朝修多罗丢了过去。
修多罗接住发簪，郑三娘和那姑娘一起朝走了下神的周轻重出手了。郑三娘赤手空拳，姑娘不知从哪掏出把匕首，两的功夫都不错，不过可惜都不是周轻重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周轻重便一掌打晕姑娘又顺手抓住了郑三娘。
周轻重拿着抢过来的匕首架到郑三娘的脖子上，“既然郑老板主动送上门来，好，那咱们就好好谈谈吧。”
郑三娘技不如心里憋着气，“跟没什么好谈的。要杀要剐随就是！”
周轻重指指倒地上的姑娘，“她叫什么？”
郑三娘不说话。
“玄霄门要派她去杀什么？”
郑三娘还是不说话。
周轻重想一想，“知道们做杀手的不怕死，不过么……”
说着他把刀尖挪到了郑三娘的脸上，“郑老板年纪稍长，脸上有了些许风霜，不过也不难看出曾经花容月貌。据所知，美都是极乎颜面的，怎么样？您是想被划花了脸脱光衣服再被挂上城头含羞而去，还是想光鲜体面地保持着尊严继续再多活几天呢？”
“……”郑三娘终于开口了。
“可是一向说到做到。”周轻重声音轻柔，手上却逐渐用力。
眼看着刀尖就要刺进皮肤，郑三娘用力闭上眼睛又缓缓张开出了口长气，“好……要问什么，问吧。”
周轻重手里的刀重新落回到郑三娘的脖子上，“那姑娘叫什么？”
“飞燕，沈飞燕。”
“玄霄门要派她去杀什么？”
“只是奉命带一个新过来，具体取什么‘货’不知道。但既然说是年轻姑娘，大概是个好色之徒。”
“玄霄门里都有谁认识飞燕姑娘？”
“平阳府这面没认识她，所以要由亲自带来送过去。”
太好了──周轻重心想。不过他想知道的当然不止这些，稍稍停顿了一下，周轻重看看依然控制修多罗手里的又继续问：“她也是玄霄门的？”
“是。”
“翠云阁的妈妈？”
“是。”
“这翠云阁也是玄霄门的地盘？”
“是。”
“玄霄门分散几个地方？总舵哪儿？”
“三个，肃州、京城和平阳府，总舵就平阳府。”
“除了客栈和妓院，玄霄门还经营什么？”
“赌馆。”
“有犯的话关押什么地方？”
“应该城东馨庄。”
伽陀十有八九就是被困了那里。周轻重暗想。
“庄里有牢房？”
“不知道，平时没有命令，任何也不能擅入馨庄。”
“玄霄门的掌门是谁？”
“没见过，只知道姓潘。”
“那他身边都有什么亲信？”
“不知道，玄霄门的都是单线联系，上头跟直接接触的只有凌云客栈的郑掌柜。”
想了想，周轻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都不知道，也值得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卖命？”
“哼！”郑三娘冷笑一声，“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只能一直做下去，哪容考虑值不值得。”
周轻重无言以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些疑惑他已经来不及再问，“那好。现带去凌云客栈，就说是沈飞燕。”
“啊？”郑三娘顾不得脖子上的刀，吃惊地转了头去看周轻重，“要冒充飞燕？”
“对。”
“为什么？”
“觉得会告诉吗？”
郑三娘不答，周轻重挪开匕首松开了她，“说什么照做就是，乖乖把送到凌云客栈，、飞燕姑娘和那位大姐都不会有事。否则……不用怎么样，被玄霄门的知道刚才说了那么多，会有什么后果应该比清楚。”
最后郑三娘只好带着周轻重去了凌云客栈，路上还跟他交待了一下有关沈飞燕的事，比如哪里士，为什么会投身玄霄门。现除了帮助周轻重瞒住玄霄门其他的，郑三娘没有别的选择了。
出面接待周轻重和郑三娘的正是白天那个装傻的郑掌柜，他没看出什么破绽。郑三娘走了之后他又大概问了问周轻重的情况，确切地说是沈飞燕的情况。
问完了话，郑掌柜撸起袖子突然说：“来吧，脱衣服。”
“啊？！”周轻重傻了：这是要干什么？！
“郑大姐没跟说吗？”
周轻重本能地抓住领口后退了两步，“说什么？”
“今天她送来这儿，就算正式成为玄霄门的弟子了。因为做的是命买卖，安全起见，玄霄门的同辈之间很少有机会见面，互相之间也不认识。为了以后外面碰到的时候彼此能够有个照应，所以得身上做上标记以便相认。”
照理说这样的事郑三娘应该是交待过沈飞燕的，大概是刚才路上走得急，要说的事情多，她忘记了。周轻重不敢再乱讲，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哦，她说了。”
郑掌柜脸上的疑虑消失，并转过身去背对了周轻重，“脱吧，露个肩膀就好，男左女右。”
周轻重松了口气：还好是只露肩膀。凭自己的功夫，他倒不是怕郑掌柜对他怎样，他怕的是被识破身份。
很快解了衣服抽出右胳膊再把衣服腋下勒好，周轻重坐到椅子上，“好了。”
郑掌柜先水盆里洗了手，然后他墙边一个角柜里翻腾一阵又站到周轻重的身后，“可能会有点疼，很快就完，忍着点儿。”
周轻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敢随便回头。结果他刚答应了一声，右后肩上便传来一下刺痛。周轻重忍不住躲闪一下，郑掌柜立刻伸手把他按住了，“别乱动，错了就改不了了。这是用鸽血和几种药材制成的秘方。刺出的图案平时不会显现，只有运功、饮酒、沐浴或情绪激奋的时候才隐约可见。不过寸许，颜色偏红，不难看的。”
周轻重明白了：郑掌柜往他的肩上刺字。虽然很不情愿，可眼下的情形也由不得他了。忍着阵阵刺痛，周轻重只想到日后若是被项寻看见了，不知会不会被讨厌。
好刺上的东西很小，没一会儿工夫郑掌柜便停了手，“行了，衣服穿好，记住三天之内不要沾水。”
说完郑掌柜又去洗手，周轻重急忙把衣服重新穿好，心想：该问的也问了，要留标记也留了，这下该说正事了吧。
哪知道郑掌柜不慌不忙地擦干了手竟然又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了周轻重面前，“吃了。”
“啊？！”周轻重再次傻眼。
“嗯……这个郑大姐大概没告诉，不过这也是规矩。咱们的去执行任务之前都要服一颗慢性毒药，任务完成了会再给颗解药。不过放心，这毒药不会影响功力。”
周轻重皱起眉头，“是不相信吗？”
“不是。”见周轻重疑惑地盯着药丸不肯接过去，郑掌柜把药放到了桌子上，“以前曾发生过有没完成任务却一去不归的情况，从那以后就有了这样的规矩，不是针对的。”
“那……”周轻重迟疑地拿起药丸，“要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情况没能及时赶回来怎么办？”
“只要不是成心逃走，倒时会有去给送可以暂时缓解的解药的。但要记住：只是‘暂时缓解’。要想完全解毒，得提着头来换。”
周轻重发现他竟不知不觉间把自己一步步逼上了绝路，可现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心一沉，他一把抓起那药丸塞进了嘴里。
郑掌柜死死盯着周轻重，直到确定他把药全咽了，才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嗯，这样就可以放心把任务交给了。行了，先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带去个地方，到时会有把需要做的事仔细交待给。”
“什么地方？”
“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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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费什么周折，问了几个，周轻重和修多罗很容易就找到了翠云阁。其时正是明烛初上华镫错些,来往行穿梭如织，这儿的生意不错。
他们找到个不起眼的角门，修多罗站到前面敲了两下。
开门的是个老妈子,她探出半个头来看见门外胡特征明显的修多罗,目光里露出些许警惕,“找姑娘请走正门。”
“不是来找姑娘的。”
“那是……”
“卖姑娘。”
不出半个时辰,周轻重很顺利地被“卖”了，还卖了个不错的价儿。修多罗谎称自己是贩子，收完钱佯装慌张鬼祟地走了。出了角门他又趁不备翻回院子，找个阴暗的角落躲了起来等着周轻重的信号。
周轻重被领到一间房里，领路的小丫鬟说妈妈今晚有贵客要招待，明天中午才会过来安排他的事。周轻重问是什么贵客，小丫鬟说不知道，又让周轻重好好吃饭休息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有送来饭菜，周轻重确定没毒之后饱饱吃了一顿，然后和衣躺床上睡了一觉。
再醒来看看天色，子时将近，周轻重吹了灯从里面插上房门，跳出窗户上了房顶。
脚下灯火璀璨，时不常地有些屋子里会飘出些鼓瑟琴鸣莺声燕语。周轻重四下看看，最后朝着一个看起来最昏暗冷清的小院跑了过去。
他估计得没错，那就是翠云阁老鸨所住的院子。
很快周轻重找到个有把守的房间，他从瓦缝里捡出两颗石子丢出去点了守卫的穴道，又掏出竹管吹几声鸟叫招来了修多罗。随后两一起跳下房顶打晕被点住的推门进了屋。
院子里没其他，修多罗身后刚一关上门他们就听见亮着灯的里间里有问了声“什么事”。
“是。”周轻重赶紧用自己已经变得尖细的嗓音回答。
“谁？小兰吗？”随着发问里间传出了脚步声。
周轻重和修多罗悄无声息地飞速蹿到屋门两侧，门开的一瞬，两同时闪身进入制住了前来开门的。
确定手指扣了质的咽喉上，周轻重定睛环视。此时屋内除了周轻重、修多罗和他们手里按住的一个中年女子，还有另外一个半老妇和一个年轻姑娘。
周轻重一看见那个半老的妇顿时愣住，这他见过，就是那时肃州红绡楼里后来跳出来把所有都骂了一圈儿的那个老鸨──郑三娘。
“这不是红绡楼的郑三娘郑老板吗？”
这会儿那郑三娘没了之前红绡楼时的市侩泼辣，倒是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听周轻重这样一说她也愣住了，“怎么认得？”
郑三娘只觉得周轻重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哪儿见过这么个“姑娘”。
周轻重点住手里的又把丢给修多罗，“怎么认得不重要，倒是没想到竟是玄霄门的。”
郑三娘本来就已经失色的脸上又添了几分吃惊，“到底是什么？！怎么会知道玄霄门？！”
周轻重心中暗笑：他本来不能确定，现倒是明白了个大概。
“说了，的事不用多问。”周轻重看看旁边正盯住修多罗跃跃欲试企图找出破绽的年轻姑娘，“这位姑娘子时要送去凌云客栈吧？是从肃州带来的？因为要的是生面孔？”
那姑娘转头看向周轻重，“这位姐姐知道的不少嘛，看来是提前打探清楚了的。难不成是家里有什么被咱们玄霄门杀了，前来寻仇的？”
周轻重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是想来替姑娘走一趟。”
“什么？”
姑娘没听懂，问了一句，原本坐床边的郑三娘抓住两说话的机会，佯装摸摸鬓角的头发后飞快地拔出发簪朝修多罗丢了过去。
修多罗接住发簪，郑三娘和那姑娘一起朝走了下神的周轻重出手了。郑三娘赤手空拳，姑娘不知从哪掏出把匕首，两的功夫都不错，不过可惜都不是周轻重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周轻重便一掌打晕姑娘又顺手抓住了郑三娘。
周轻重拿着抢过来的匕首架到郑三娘的脖子上，“既然郑老板主动送上门来，好，那咱们就好好谈谈吧。”
郑三娘技不如心里憋着气，“跟没什么好谈的。要杀要剐随就是！”
周轻重指指倒地上的姑娘，“她叫什么？”
郑三娘不说话。
“玄霄门要派她去杀什么？”
郑三娘还是不说话。
周轻重想一想，“知道们做杀手的不怕死，不过么……”
说着他把刀尖挪到了郑三娘的脸上，“郑老板年纪稍长，脸上有了些许风霜，不过也不难看出曾经花容月貌。据所知，美都是极乎颜面的，怎么样？您是想被划花了脸脱光衣服再被挂上城头含羞而去，还是想光鲜体面地保持着尊严继续再多活几天呢？”
“……”郑三娘终于开口了。
“可是一向说到做到。”周轻重声音轻柔，手上却逐渐用力。
眼看着刀尖就要刺进皮肤，郑三娘用力闭上眼睛又缓缓张开出了口长气，“好……要问什么，问吧。”
周轻重手里的刀重新落回到郑三娘的脖子上，“那姑娘叫什么？”
“飞燕，沈飞燕。”
“玄霄门要派她去杀什么？”
“只是奉命带一个新过来，具体取什么‘货’不知道。但既然说是年轻姑娘，大概是个好色之徒。”
“玄霄门里都有谁认识飞燕姑娘？”
“平阳府这面没认识她，所以要由亲自带来送过去。”
太好了──周轻重心想。不过他想知道的当然不止这些，稍稍停顿了一下，周轻重看看依然控制修多罗手里的又继续问：“她也是玄霄门的？”
“是。”
“翠云阁的妈妈？”
“是。”
“这翠云阁也是玄霄门的地盘？”
“是。”
“玄霄门分散几个地方？总舵哪儿？”
“三个，肃州、京城和平阳府，总舵就平阳府。”
“除了客栈和妓院，玄霄门还经营什么？”
“赌馆。”
“有犯的话关押什么地方？”
“应该城东馨庄。”
伽陀十有八九就是被困了那里。周轻重暗想。
“庄里有牢房？”
“不知道，平时没有命令，任何也不能擅入馨庄。”
“玄霄门的掌门是谁？”
“没见过，只知道姓潘。”
“那他身边都有什么亲信？”
“不知道，玄霄门的都是单线联系，上头跟直接接触的只有凌云客栈的郑掌柜。”
想了想，周轻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都不知道，也值得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卖命？”
“哼！”郑三娘冷笑一声，“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只能一直做下去，哪容考虑值不值得。”
周轻重无言以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些疑惑他已经来不及再问，“那好。现带去凌云客栈，就说是沈飞燕。”
“啊？”郑三娘顾不得脖子上的刀，吃惊地转了头去看周轻重，“要冒充飞燕？”
“对。”
“为什么？”
“觉得会告诉吗？”
郑三娘不答，周轻重挪开匕首松开了她，“说什么照做就是，乖乖把送到凌云客栈，、飞燕姑娘和那位大姐都不会有事。否则……不用怎么样，被玄霄门的知道刚才说了那么多，会有什么后果应该比清楚。”
最后郑三娘只好带着周轻重去了凌云客栈，路上还跟他交待了一下有关沈飞燕的事，比如哪里士，为什么会投身玄霄门。现除了帮助周轻重瞒住玄霄门其他的，郑三娘没有别的选择了。
出面接待周轻重和郑三娘的正是白天那个装傻的郑掌柜，他没看出什么破绽。郑三娘走了之后他又大概问了问周轻重的情况，确切地说是沈飞燕的情况。
问完了话，郑掌柜撸起袖子突然说：“来吧，脱衣服。”
“啊？！”周轻重傻了：这是要干什么？！
“郑大姐没跟说吗？”
周轻重本能地抓住领口后退了两步，“说什么？”
“今天她送来这儿，就算正式成为玄霄门的弟子了。因为做的是命买卖，安全起见，玄霄门的同辈之间很少有机会见面，互相之间也不认识。为了以后外面碰到的时候彼此能够有个照应，所以得身上做上标记以便相认。”
照理说这样的事郑三娘应该是交待过沈飞燕的，大概是刚才路上走得急，要说的事情多，她忘记了。周轻重不敢再乱讲，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哦，她说了。”
郑掌柜脸上的疑虑消失，并转过身去背对了周轻重，“脱吧，露个肩膀就好，男左女右。”
周轻重松了口气：还好是只露肩膀。凭自己的功夫，他倒不是怕郑掌柜对他怎样，他怕的是被识破身份。
很快解了衣服抽出右胳膊再把衣服腋下勒好，周轻重坐到椅子上，“好了。”
郑掌柜先水盆里洗了手，然后他墙边一个角柜里翻腾一阵又站到周轻重的身后，“可能会有点疼，很快就完，忍着点儿。”
周轻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敢随便回头。结果他刚答应了一声，右后肩上便传来一下刺痛。周轻重忍不住躲闪一下，郑掌柜立刻伸手把他按住了，“别乱动，错了就改不了了。这是用鸽血和几种药材制成的秘方。刺出的图案平时不会显现，只有运功、饮酒、沐浴或情绪激奋的时候才隐约可见。不过寸许，颜色偏红，不难看的。”
周轻重明白了：郑掌柜往他的肩上刺字。虽然很不情愿，可眼下的情形也由不得他了。忍着阵阵刺痛，周轻重只想到日后若是被项寻看见了，不知会不会被讨厌。
好刺上的东西很小，没一会儿工夫郑掌柜便停了手，“行了，衣服穿好，记住三天之内不要沾水。”
说完郑掌柜又去洗手，周轻重急忙把衣服重新穿好，心想：该问的也问了，要留标记也留了，这下该说正事了吧。
哪知道郑掌柜不慌不忙地擦干了手竟然又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了周轻重面前，“吃了。”
“啊？！”周轻重再次傻眼。
“嗯……这个郑大姐大概没告诉，不过这也是规矩。咱们的去执行任务之前都要服一颗慢性毒药，任务完成了会再给颗解药。不过放心，这毒药不会影响功力。”
周轻重皱起眉头，“是不相信吗？”
“不是。”见周轻重疑惑地盯着药丸不肯接过去，郑掌柜把药放到了桌子上，“以前曾发生过有没完成任务却一去不归的情况，从那以后就有了这样的规矩，不是针对的。”
“那……”周轻重迟疑地拿起药丸，“要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情况没能及时赶回来怎么办？”
“只要不是成心逃走，倒时会有去给送可以暂时缓解的解药的。但要记住：只是‘暂时缓解’。要想完全解毒，得提着头来换。”
周轻重发现他竟不知不觉间把自己一步步逼上了绝路，可现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心一沉，他一把抓起那药丸塞进了嘴里。
郑掌柜死死盯着周轻重，直到确定他把药全咽了，才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嗯，这样就可以放心把任务交给了。行了，先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带去个地方，到时会有把需要做的事仔细交待给。”
“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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