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部分_他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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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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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毅想起了一件事:“你怎么没跟霍静恒一起走?”

  白摩尼摇头笑了:“我跟他走什么?”

  连毅把他拉扯到了自己面前:“他不是你大哥吗?我不是老不正经的吗?跟着大哥不比跟着我强?”

  白摩尼仰起了脸,等着他给自己上药:“行啦,又馋又懒又瘸,还有嗜好,跟着谁都是累赘。趁着你还没腻歪我,我老实和你过日子得了。”

  连毅没说话,很认真的往他脸上涂药。白摩尼安静了片刻,忽然又问:“是不是破相了?”

  连毅扭头一吹手上的药粉:“瘸都瘸了,不在乎脸上再添几道疤瘌。”

  白摩尼很平静的答道:“那也还是漂亮点儿好,我全靠着这张脸讨人爱呢。”

  连毅听了,嗤嗤的笑,及至笑够了,他看着白摩尼,笑模笑样的又叹了一声。

  119、连顾二宅

  白摩尼仰面朝天的躺在暖炕上,后脑勺枕了连毅的大腿。举起双手摆弄着他的小豆荚,他喃喃的说话:“没拽没扯的,睡醒之后一翻身,就发现它掉进衣领子里了。再一看那红绳儿,好家伙,都糟了,一抻就断,可能是年头太久,旧得不像话了。”

  连毅抬手比量着几根红丝线的长度,有口无心的答道:“的确是有年头了,那时候我好像才二十多,还年轻着呢!”

  白摩尼歪着脑袋望向了他:“怎么还有你的事儿?”

  炕上摆着个水晶玻璃大烟灰缸,烟灰缸上横架着一根古巴雪茄。连毅拿起雪茄深吸了一口,然后喷云吐雾的继续研究红丝线:“这玩意儿不是霍静恒从小就带着的吗?那年我上霍家干什么去来着?忘了,反正当时我是坐在屋里吃西瓜,吃着吃着就听外边有个小孩儿在那嚎,出门一看,是霍静恒。霍云朴不惯儿子,霍静恒嚎成那样儿了,全家上下也没人理。我想我可怜可怜他吧,一问怎么回事儿,原来是脖子上新挂了这么个小坠儿,线绳断了,怕他娘骂他。”

  白摩尼听得悠然神往:“然后呢?”

  连毅又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然后我让他们家的老妈子找了几根干净红线,重新编了这么一条。编完之后往小豆荚里一穿,再往他小脖子上一挂,他给我鞠了个躬,然后就撅哒撅哒的走了。”

  白摩尼笑出了声音:“那时候还没有我吧?”

  连毅将丝线捋整齐了,很认真的在一端打了个死结:“没你,那时候霍静恒才两三岁,哪儿来的你。”

  白摩尼嘻嘻的笑:“原来你也对我大哥好过。”

  连毅也是微笑:“他要是不是霍云朴的儿子,我能一直对他好。”

  白摩尼把小豆荚放到嘴里尝了尝:“你真不讲理。人家是父子,子承父业,天经地义,难不成你想让霍伯伯抬举你做督理,让大哥年纪轻轻的在家吃闲饭?再说也用不着你对大哥好,你个老不正经的,跟谁好都能好到床上去。”

  连毅脾气很好――他是非喜即怒,没有中间的情绪。只要别触了他的逆鳞,他能没心没肺的总笑眯眯,损他两句顶他两句,全没关系。听了白摩尼的话,他美滋滋的不言语,开始给小豆荚编一条新线绳,一边编又一边晃着脑袋颠着大腿,高一声低一声的哼着小曲。白摩尼懒洋洋的闭了眼睛,侧脸面对了阳光明媚的大玻璃窗。右半张脸,从颧骨往上,全是点点的血痂,右眼皮红肿得抬不起睁不开,一道伤口还未收口,鲜红的微微翻着。都说是顶好别缝针,让它自己长合。可白摩尼那水豆腐似的白脸皮太嫩了,始终是长不合。

  连毅嘴上不说,心里仿佛是也后了悔,问他:“当时你怎么不跑啊?”

  白摩尼当即哭笑不得了:“我能跑吗?我三条腿爬着跑哇?”

  连毅又问:“你不会求饶吗?你跪下,抱着我的腿死活不松手,我还能把你胳膊卸了?”

  白摩尼摇头:“算了,不出那洋相了,反正这顿打挨得也不冤枉。”

  连毅重新编了一条鲜红的细线绳,把小豆荚穿起来挂上了白摩尼的脖子。白摩尼十分满意,用力扯了扯线绳,线绳也很结实。连毅叼着雪茄向后一仰,倚着个枕头半躺半坐。抬起一条手臂垫到脑后,他望着白摩尼笑而不语。

  人一到了岁数,不管自己服不服老,都免不了要话多嘴碎,尤其是喜欢忆当年。有些话,他非得对白摩尼才说得明白,也非得白摩尼才能听出趣味。他和白摩尼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关系。有些牵连,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乎精神,带着点心有灵犀的意思,虽然一个还小,一个已经老了。

  扭头望向窗外,他忽然说道:“今天天气好,带你出去逛逛?”

  白摩尼爬到他身边,依偎着躺下了:“脸都成这样了,我还有心思出去玩儿?今天你伺候伺候我,给我烧几口烟吧!”

  连毅似笑非笑的充耳不闻,不言不动。于是白摩尼唤了一声:“老不正经的?”

  连毅依然是不答应。

  白摩尼加重语气,直呼了连毅的表字:“刚锋?”

  连毅还是装聋作哑。

  白摩尼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连毅!”

  连毅终于笑出了声音,抬手一拍他的脑袋:“没大没小的东西,我――”

  话没说完,外间忽然响起了小勤务兵的声音:“报告军座,顾军长来了。”

  连毅威胁似的指了指白摩尼的鼻尖,随即又俯身狠狠的亲了他一口。下了暖炕披了外衣,他趿拉着皮鞋走出去了。白摩尼趴伏在暖炕上,看到了窗外顾承喜的身影。顾承喜现在的架子和派头都已经很足了,背着双手迈着方步,他对连毅一口一个“老兄”。连毅因为实在是有底气,所以还敢一如既往的对着他拍拍打打嘻嘻哈哈。老兄老弟亲亲热热的往上房走,而白摩尼拖过烟盘子,开始给自己细致的烧烟泡。

  鸦片混合了香水的气息,浸染了他的衣服、他的身体。顾承喜的出现让他感到了一阵快意。这个人很厉害,很猖狂,但是他敢当面锣对面鼓的和这个人交锋。

  他也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不是本事,可是先前他只敢躲在连毅背后,向对方甩些闲言碎语泄愤。这回自己干得漂亮,虽然被连毅打出了满脸的伤,但是他丝毫无悔。

  这一顿毒打,挨得应该,挨得也值。对得起大哥,也对得起连毅。唯独对不起那个死在霍府楼里的卫士,可是没办法,人命本就分出三六九等。白摩尼对那个卫士没感情,对待没感情的人,他也可以彻底的冷酷。

  连毅说打死人就打死人,起初他吓得心惊胆战,看得多了,也就渐渐的麻木了。如果必要的话,他也可以举枪解决一两条人命。

  白摩尼侧身枕着个大枕头,这一阵子他是长在炕上了,因为左腿疼得简直不能沾地,而他又不能单凭着一条右腿到处蹦,加根手杖也没有用。慢悠悠的吞吐着鸦片烟,他又开始做起了他的美梦。人躲在淡淡的烟雾后面,与世隔绝了似的,也有一种小快乐。

  帘子一掀,李子明忽然走了进来,站到靠墙的五斗橱前翻翻找找。上下几个抽屉全开了一遍,他一无所获的转向了白摩尼:“我那打火机呢?”

  白摩尼略略分了一点心思给他:“他拿去了,玩儿了一上午。”

  李子明一点头,关闭抽屉扭头要走。白摩尼欠身又补了一句:“子明,给我送壶茶进来,不要普洱,要龙井。”

  李子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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