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_穿成男主的懦弱继母
AP小说网 > 穿成男主的懦弱继母 > 第 26 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 26 章

  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曹觅见状与三个孩子交换了个眼神。

  双胞胎和她一样,看着撒泼的封荣都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老大戚瑞板着一张脸,轻声道了句“成何体统”

  等到封荣自己滚累了,束手无策的齐氏这才找到机会冲上去,在他耳旁悄悄说着什么。

  封荣瞪着曹觅一家的眼神很快从厌恶不甘变成了快意,他指着三个孩子道“我是尚书公子,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们马上要被赶到辽州那个人吃人的破地方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曹觅闻言皱起眉。

  她没想到齐氏会跟孩子说这些,她想反唇相讥,但她一个成年人,却不好跟一个小孩计较。

  封荣不依不饶继续道“到时候你们要求到我爹头上,我就让你们三个跪到我面前磕一百个头还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

  齐氏在旁边帮腔了一句,“哎哟小祖宗,你可别乱说,你爹可帮不了他们。”

  曹觅憋着气,连招呼都没打,准备越过他们直接离开。

  两家错身时,一直憋着坏的戚安突然指着封荣说了一句“山中有精怪,专门吸食小孩的精气,最喜欢你这种会撒泼的了。你刚才叫得那样大声,它们已经缠上你了”

  封荣闻言一愣,咧着嘴又嚎了起来。

  曹觅顾不得许多,加快脚步离开。

  回到北安王府的车厢中,她才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么一闹,三个孩子的兴致似乎都不高,戚瑞戚安坐在一处发着呆,戚然则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筋斗云”。

  曹觅有意调节气氛,逗着老三道“戚然今天被抢了筋斗云都没哭”

  戚然老实,又是个“小哭包”,在府中,老二随便逗逗他,他都能嚎上一盏茶的功夫。

  小胖墩闻言抬起头,委屈道“我才不会在坏人面前哭呢”

  “是吗”曹觅点了点他嘟起来的小嘴,“嗯,戚然真厉害比你们那个什么小表舅懂事多了”

  性子单纯的戚然果然挺着小肚子笑了起来。

  小戚安心里却装着事,他问曹觅“娘,我们真要去,去那个人吃人的地方吗”

  戚然笑过之后也想起这事,抱着曹觅的大腿道“我不要去”

  曹觅沉吟一会,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知道原身舅舅的官职,所以明白齐氏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好在她灵机一动,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妖怪们不知道西天是什么样,也觉得西天就是地狱呢。”

  戚然眼睛一亮,“对哦,只有妖怪才不想去西天取经呢”

  “嗯。”曹觅心中有些忧虑,但仍笑着问道“倘若我们真的要,要离开京城,你们害怕吗”

  三个孩子摇摇头。

  戚然猛地蹦起来,道“我们也要去取经吗娘亲你不要怕,我有筋斗云,还有金箍棒,我会杀掉妖怪保护你”

  他才两岁半,一口气说出这么长一句话有些口齿不清。但曹觅却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欣慰地点点头“嗯”了声。

  四人回到家中,一下车发现戚游就在旁边等着。

  曹觅猜想他可能知道梅林中发生的事了,毕竟今天护送着他们进山的就是戚游手下的侍卫。

  戚然站稳后,照例第一个扑向戚游,兴奋地在他怀里打滚。

  戚游原本是打着安抚的主意过来的,没料到三个孩子似乎都没受到影响。

  闹了一阵,小胖墩还主动跟戚游表态道“爹,我们要去辽州了吗我一点都不怕,我要打妖怪”

  戚游笑了笑,将他放下,对着曹觅和三个孩子道“你们都听说了辽州还没定下,无需太过在意。”

  “爹爹真要去求那个傻子的爹吗”老大戚瑞冷不防冒出来一句。

  戚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戚瑞口中“傻子的爹”,应该就是他们方才碰上的封荣的父亲,曹觅的亲舅舅。方才封荣耍狠胡诌的一番话,被这个敏感的孩子记在了心里。

  他正要回应,戚瑞又急急道“爹,你不要去求他们。”

  戚游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我不是去求”

  他话还没说完,老三戚然凑上前,瞪着大眼睛道“求人不如求己。”

  这话一出,三个孩子和曹觅似乎被戳中了某个默契,一齐笑了出来。

  自寒山寺回来之后,曹觅终于有了开春就要搬迁的紧迫感。

  连每天清晨带着三个孩子到临风院活动,她都会与东篱谈论起府中近来的安排。

  这一日,将三个孩子安置在房中,她带着东篱和另外两个婢子在院中绕圈。

  这几乎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每天必做的事情。增加了运动量之后,曹觅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体质在慢慢增强。

  “春临让她留在京城吧。”提起府中的人事变动,曹觅突然说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看不透春临。一开始,她怀疑春临和夏临勾结。

  经过调查,能在北寺进屋之前取走木匣中金银的人不多,春临就算一个。但是后来,居然也是她,在关键时候帮了曹觅一个大忙,直接拿出了夏临的罪证。

  而且这一段时间的调查显示,春临与原身铺子的事情,当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曹觅一边责怪自己多疑,一边又打消不了心头的顾虑。

  “东篱,年后你记得提醒我,将春临的卖身契交还给她,再备下三十两银子,赏赐予她。”曹觅吩咐道“另外,问问她对将来有什么打算,王府能办的,都为她打点好。”

  东篱点点头,“奴婢都记下了。”

  “嗯。”解决了这一桩,曹觅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她呼出一口气,语调轻快地与东篱谈论起旁的事。

  拐过临风院东北角时,曹觅突然与一个行色匆匆的高个婢女撞上。

  婢女手中捧着一大盆温热的汤水,尽数浇到了曹觅身上。

  东篱大惊失色地将曹觅扶起来,口中对着那高个婢女斥道“你怎么回事王妃王妃您还好吗”

  曹觅被搀扶着重新站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方才虽然被撞得跌倒在地,但她穿着好几件保暖的绒服,并没有摔着。只是身上似乎被淋了一盆混着大量肉沫的肉汤,黏糊糊的,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但她没有责怪丫鬟的无心之失,反而安慰道“我没事。清晨你捧着一盆肉汤,要去做什么”

  那高个婢女把自己缩成一团,抖抖索索地坐在地上,埋着头不敢说话。

  东篱关心道“夫人,这人待会再审,奴婢先扶您回院里换衣服吧。”

  曹觅点点头,转身便准备往回走。

  但她刚踏出一步,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强烈又莫名的危机感。

  这危机感曹觅并不陌生,早在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在那个一氧化碳超标的屋子中,正是这股危机感驱使她第一时间开了窗。

  而如今,这股危机感再现,似乎在提醒她,面前是一条死路

  于是曹觅只迈了一步便停下,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因为腿软跌坐在地,口中喃喃道“不,不行”

  东篱担忧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曹觅回过神来,惨白着一张脸道“不,不能往回走”

  她边说,边迫不及待地往后退。

  东篱根本搞不清曹觅的想法。

  她们此时想要回院中换衣服,往回走很快就能出得了临风院。但如果继续往前,则需要绕一大圈才能回到院门的位置。

  但此时曹觅已经坚持着后退了几步,东篱也只好带着人跟上。而那高个婢女则继续傻傻地留在原地,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就在曹觅等人离开原地不过十几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犬吠。

  不一会儿,只见三四只足有半人高的野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此时已经围到了那个丫鬟周围。

  它们舔食着地上洒落的肉汤,也在丫鬟身上嗅闻着,很快,其中两只靠着灵敏的嗅觉发现了曹觅等人的踪迹,直接追了上来。

  曹觅身上的衣服吸饱了肉汤,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吸引着野狗们的追逐。

  直到此时,东篱和其他两个婢女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曹觅边跑边解下身上的斗篷和外袍,尽力往远处抛掷出去,希望能引开那两只看起来就凶残无比的大狗。

  其中一只果然被曹觅的斗篷吸引,在路边停了下来,但另一只一直对曹觅等人穷追不舍。

  眼见双方距离一再逼近,东篱毅然地停住了脚步,打算为曹觅拖延一些时间。

  曹觅牙关打着颤,一半是冷的,一半是吓的,她对身旁一个婢女说“快,到前面去喊人。”说完,她捡起路边几块石头,狠狠朝那野狗砸去。

  东篱见状,也尝试着反击。

  野狗灵巧地避开几块石头,但终究有了顾忌,停在她们面前不敢妄动。

  曹觅以前住在乡下的时候,曾听姥姥说过,对付这种野狗,你气势越弱,就越有可能遭受攻击。她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害怕的时候,于是强撑着打起精神,与野狗对峙。

  野狗几次尝试着进攻,都被险险地拦了下来。

  好在没过多久,另外一个婢女就寻来了府中的两个侍卫,他们到来之后,野狗很快被制服,曹觅等人也得以脱险。

  曹觅见已经安全,还未来得及舒一口气,便觉头脑昏沉,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戚游守在床沿,神色不明。

  曹觅醒来的动静不大,他却很快察觉。

  将曹觅扶起,戚游询问道“可有什么不适”

  曹觅摇摇头,下意识问道“我怎么了”

  戚游眉头皱得很紧,“早上的事你忘了吗你被泼了肉汤,差点被院中闯入的野狗伤害”

  曹觅回忆起来,一阵后怕慢慢爬上她的脊背,突然,她又想到什么,“孩子呢戚瑞他们,没事吧”

  戚游摇摇头,“他们都在屋中,没有遭遇这些。”

  曹觅于是安心地点点头。

  她定下神,回忆起早晨的细节,又道“这事情不是意外那个婢女,还有临风院中的野狗”

  戚游本想让她再休息会,无需伤神,见她主动提起,便道“那个婢女自杀了。她留在原地,本就被野狗伤了,我命人将她关押起来后,她用藏在袖口的碎瓷片割脉自尽了。”

  听到这里,曹觅面色变得煞白。

  她还是一个刚从法制社会穿越而来的年轻人,即使知道事情肯定与那婢女脱不了干系,也难以接受早上看到的一条鲜活生命就这样直接没了。

  戚游又道“至于那几只野狗,我已经在查了。临风院在王府最西面,目前看来,它们是从一处墙洞中钻进来的。”

  曹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戚游便道“你别怕,这件事情我自会查明,大夫说你身子弱,早上那番又是受了寒,又是受了惊吓,这才昏了过去。你且好好休养,我晚上再来看你。”

  曹觅点点头,目送戚游离开。

  戚游走后,东篱等人又进来,询问她有没有旁的不适,但曹觅摇摇头,转而询问了一下东篱等人的伤势。

  在得到众人都没有大碍的消息后,曹觅便让她们下去休息了。

  她的心中思绪翻涌,一时间理不清楚。

  但她如今确定了一件事

  那个想杀她的人,还没有落网

  她之前一直以为,策划“烧炭意外”的人是夏临但因为曹觅自己还活着,她没办法讲清自己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是以没有审问过夏临这件事。

  但如今看来,要么府中还有夏临的余孽,他们眼看着夏临被关押,又行了一次谋杀之事,要么,之前想要杀她的,根本就不是夏临

  想到这里,曹觅的思路陡然清晰了起来。

  对啊,夏临根本不会想要杀掉她她图的是财,她应当恨不得原身长命百岁,自己才好源源不断地,从愚蠢的原身口袋中掏出金银

  想通这一点,曹觅暗暗咬牙。

  她心中对于凶手的人选有了新的猜测,并且有了八分的把握。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着凭借自己王妃的身份,直接把人捉来,打杀了事,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咬牙放弃了这种不理智的选择。

  事实上,早在她一穿越过来,发现身边并不安全的时候,她就有过这种快刀斩乱麻的心思。但是那个时候,原身放权多年,对着后院中的一应事宜完全是睁眼瞎的状态。而等到曹觅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班底组建起来,又感受到了做一个主母的不易。

  她当时没有证据,也不知道谁与夏临有了勾结,将所有旧人都打发了又不现实,还得落得个残暴主母的名声。

  她是想要长久地,安稳地在这个时空享受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她不能做出自毁基筑的事情。

  想到这里,曹觅深呼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想想下面的对策。

  北安王已经承诺会处理这件事,但是曹觅并不打算就等着他去查探,这种事,她更想自己来。

  这一次的经历让她发现了穿越之后,自己的第二个金手指,那就是死亡预警。

  早前在临风院时,就是那股强烈的死亡预警,让她放弃了原路返回,选择了继续往前走。

  设想一下,如果她当时往回走,就会与那几只野狗直接撞上,那境况,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也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死亡预警做些什么。

  在心中制定好了一套计划,费尽了心神的曹觅终于低挡不住,重又沉沉睡去。

  接下去几天,她每天都会喝上一碗大夫开的药,后来,她又吩咐厨房,每日里为她熬一盅补汤。

  同时,她看似受了惊,胡乱地重新安排了一下府中人员,将大厨房中属于她的人调到了临风院和自己的院中。

  曹觅的思路很清晰。

  她根本不知道那人下一次暗杀会使用什么手段,那么,她就杜绝掉其他可能,只留下一个破绽。

  如果凶手就是她怀疑的那个人,她相信凶手一定会尽快采取行动,因为,凶手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一日,南溪和北寺从府外回来,带回了一个坏消息。

  曹觅坐在厅中,面色凝重地听他们汇报。

  南溪将几张契书呈上,道“正如方才北寺所言,夏临伙同那几个掌柜,在未入冬时,签下了几分交易契书,购置了大量的粮食和布匹。现在这些东西只给了五百两定金,剩余近三千两白银尾款尚未支付。”

  曹觅揉了揉额头,“店铺的进项和支出夏临以前都会与我提起,怎么这几单我完全没有印象”

  南溪解释道“这几单是以铺子的名义签订的,不需要加盖王妃的私印。另外,此前她们上报时故意隐瞒了尾款,只记录了定金的金额,与往常无疑,王妃没有留意也是正常。也是北寺从那些掌柜的家中搜出这些契书,奴婢才发现了尾款一事。”

  曹觅将几张契书浏览一遍,又道“若真按照契书中所写,那这几笔交易虽然涉及金额巨大,但价位尚算合理你们是发现了其他问题”

  旁边的北寺点点头,解释道“小人发现此事后,便到库房中查验了一番。这才发现,那李家送来的粮食大多是陈粮,布匹也都是些麻衣粗布,根本卖不出价钱。那批货物,实际估价大约只有二千两。”

  南溪点点头,“是。但是契书上本就有些语焉不详,只写了粮食、布匹等词,奴婢以为,很难很难追究对方的不是。”

  “呵。”曹觅怒极反笑,“如此,便是我被坑了呗。”

  她晃了晃手中的契书,“秋临和冬临就是二十左右离府的,夏临大概也算到自己即将到出府的年纪了,于是这才在临走前搞了笔大的。

  “若不是夏临的罪行暴露,明年,他们便会从账上一点一点取钱,将这笔尾款圆上。”

  南溪和北寺对望一眼,齐齐跪下,“小人奴婢无能,还请王妃责罚。”

  曹觅摇了摇头,让他们起身,“不怪你们,你们才来多久,比不得夏临这样在府中经营了好几年的老人。”

  她表面不显,其实内心也是头疼,看着这几张契书不住地冒着火。

  就在她沉默地思考着对策时,厅外来了一个端着食盒的婢女。

  春临正候在门边,见状直接将食盒接过。她来到曹觅面前,取出其中的白瓷盅。

  这正是这几天来,曹觅每日必吃的补品。

  曹觅对她点点头,打开盖子闻了闻。

  很快,那股熟悉的危机感袭上她的心头,激得曹觅发蒙了好几秒。

  等到危机感过去,曹觅闭眼定了定神,安抚住已经失了节奏的心跳,突然对着旁边的东篱一笑。

  “这几日补品吃多了,今日倒觉得有些腻味了。”

  东篱关切道“夫人身子弱,这补品可不能断,如果吃不下的话,好歹喝点汤吧。”

  曹觅摇摇头。

  她似是无意看到了等在旁边的春临,突然说道“哎,我这几日卧病在床,没想到几日不见,春临都消瘦了许多。”

  她顿了顿,对着春临说道“春临,你是府中砥柱,可得多顾忌自己的身子,今日这盅补品便赏赐予你吧。”

  春临自是跪下谢恩,却不敢接受,“谢王妃夸赞。但这补汤本就是为王妃熬制,奴婢不能逾矩。”

  曹觅本就是冲她去的,自然不会让她轻易推却了去。但她不想浪费口舌,直接问道“即是我赏的,你自然就能受,也得受着。或者,是你想抗命不成”

  春临又磕了几下头,口中道“奴婢不敢。”

  曹觅便笑起来,宛若方才的强硬模样都只是众人的幻觉,“来,你是府中最得用的老人,不过是一盅补汤,你受得起。”

  春临无奈,只能惶恐地谢了恩,起身准备取汤。

  曹觅捧起白盅递过去,却在春临正要接过时顿住了。

  她将白盅收回,转而交给了身后的东篱,“我怎么看着春临的手抖得这样厉害东篱,你来喂春临喝汤。”

  厅中众人被她这番奇怪的吩咐弄得一愣,东篱最快回过神来,忍着心头的疑问,道了声“是”。

  她接过曹觅手中的补汤,来到春临面前,很快,舀满了清甜汤汁的调羹被送到了春临嘴边。

  春临似乎愣住了,并不张口,只直直地看着曹觅。

  东篱催促地问了一声“春临”

  春临依旧没有动作,只看着曹觅的眼神越来越恶毒。

  东篱等人终于发现了异状,北寺下意识转身护在曹觅面前,提防着春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曹觅却不畏惧,事情走到这一步,,眼看着她就要揪出真凶了,她半点都不想退却。

  于是她站起身,问道“怎么了不喝吗”

  春临突然动了起来,推了一把站在她旁边的东篱。

  东篱没有防备,直接被推得倒在地上,手中的瓷碗被摔得粉碎,瓷碗中的补汤更是洒得到处都是。

  东篱站定之后,喝了一声,“春临,你这是做什么”

  曹觅却镇定自若地站着,甚至心情颇好地笑了笑。

  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确认,春临知道汤中有毒。她这一推也没有什么用,曹觅指了指案上的食盒,示意道“无碍,盒中还有一碗。”

  厅中两个小厮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上前直接将春临压制住。

  曹觅对着东篱吩咐了一句,“把汤端到府中大夫那边去,验一验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另外,把今日接触过这碗汤的人,都一起关押起来,日后再审。”

  东篱终于从曹觅的话中拼凑出事情的原委,闻言忙点了点头,径直下去吩咐了。

  就在她刚出院门不久,戚游带着人来到了厅中。

  曹觅不知他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过来,听到外间通传时吓了好大一跳。

  心念一转间,她干脆快速地换了一副表情,哽咽地扑进了刚进门的戚游怀中,“王爷”

  戚游显然没料到曹觅会是这幅反应,呆愣了一瞬后僵硬地询问了句“怎么了”

  曹觅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做作的表情,只用手帕按了按眼角,装模作样地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回道“春临想要害了臣妾王爷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戚游看了一眼被两个小厮死死压制住的春临,又看了一眼怀中哭得中气十足的曹觅,半晌点了点头,“嗯,你先起来,此事我自会处理。”

  春临被戚游的人带下审问,她在府中的几名同党也顺利被纠了出来。

  隔天,戚游派了管家来向曹觅说明原委,曹觅才知道,春临一直喜欢着身为一家之主的北安王戚游。

  戚游对原身持家无方的不喜被她看在眼中,她觉得自己在王府多年,府中上下都是自己打点,完全有能力取而代之。

  原本,她盼着戚游将她纳了,可是戚游似乎完全没有纳妾的念头,于是她这才对曹觅起了杀心。

  曹觅听到这番原由,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真不理解一个未满二十的小姑娘,怎么会为了情爱做出杀人的事情。这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观中,简直是匪夷所思的。

  所以当管家随后请示她春临要如何处置的时候,曹觅头疼地揉了揉额头,道“送官吧。”

  “送官”管家皱了皱眉头,“夫人,像春临这样欺上弑主的刁奴,府中完全可以自行处置,无需送到官府。送到官府那刁奴也是一个下场,左右逃不过一个死。”

  曹觅摇摇头,“送官,都送官吧,夏临也是,我本就准备调查清楚之后,通通送官。”

  曹觅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接受了几十年的法制教育。即使她知道两人犯了死罪,也仍然不愿在自己院中,动用私刑打杀个把个罪人。

  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通通送到官府,由有判定权利的知府去评断她们的对错刑罚。

  管家见她坚持,也便不再说什么,道了声“是”便告退了。

  他一路回到前院,,直接到了书房,求见戚游。

  戚游很快应了,管家得以入内述职。

  将方才在曹觅那边提及的事一一禀告给戚游,着重说了曹觅要求“送官”的决定。末了,管家询问道“王爷,您看呢”

  戚游沉吟一阵,点了点头,“便按王妃的意思办吧。你记得找一下赵大人,让他务必看着这两件案子。紧要关头,莫让那些人拿住了什么把柄或挑起什么风浪。”

  如今他在京中的身份敏感,这种时候,他是更倾向于在府中解决的。但春临夏临毕竟名义上是曹觅那边的人,曹觅做了决定,他也无谓为了一些小事阻止。

  管家躬身行了,“老奴知道了。”

  他正要离开去安排,却听到戚游的声音再次响起。

  “忠叔,你说,一个人经历过生死,性情就会大变吗”

  管家的动作一顿,随后回道“依老奴拙见,大约是的。王爷是上过战场的人,不也能看出新兵与见过血的老兵之间,显著的差异吗”

  戚游似是自嘲般笑了笑,“也是。”

  于是,他没有再阻拦管家,任他自行离去。

  他端坐在书案之后,对着满桌的文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眼中。

  半晌,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可是这也实在有些离奇了。”

  春临和夏临被送入大牢之后,曹觅终于过了一个安生的年。

  她原本以为以北安王的地位,到了年节,府中该会十分热闹才是。但可能由于北安王最近失了势,这个年节,她没有收到任何一份请帖。

  曹觅也乐得清闲,别人不请她,她干脆也歇了办宴会的念头。按着往年的习惯,将各家的年节礼都送出去后,她就安安心心地陪着三个小豆丁玩耍。

  倒是戚游怕她心里有落差,还特地来安慰了几回。

  曹觅一边应着“妾身都懂”,一边在心中暗爽。

  但她没轻松多久,年节过后,各种被积压的事情还是被摆到了眼前。

  其中最棘手的,便是年前南溪和北寺提起的,关于她名下铺子的几张契书。

  如今的情况是,契书的另一方,李家已经将契书上提及的货物都送了过来,曹觅如果不付清尾款,便是违约了。

  这个亏,她可不准备就这么认下。

  可是要说到解决之法,她也毫无头绪。

  她甚至就这件事,询问了府中管家的意见,可管家也摇着头告诉她,“回禀王妃,若仅凭这几张契书和那些东西,王妃怕是难以在诉状上取胜。”

  就在曹觅苦苦思索着应对之法时,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突然送上门来。

  自上次寒山寺一别,整整一个年节都没有互相走动的齐氏突然带人来到了北安王府。

  曹觅正在为店铺的事情头痛,原本不想见她,但最后还是看在长辈的面上,将她请进了院子。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在厅中寒暄了几句,齐氏突然道“王妃,您和王爷,开春便要离开京城了吧”

  曹觅点了点头,“舅母不是早知道此事了吗”

  也就是年前,关于北安王就封的事情突然有了定论,曹觅跟着戚游往前院接了圣旨,他们一家前往辽州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齐氏便捂着嘴恭维道“哎哟,还好舅母早给你通了信,这段时间,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她笑得开怀,好像一个月多前,寒山寺上那场遭遇不过是场幻梦泡影。

  曹觅根本懒得应她,敷衍着“嗯”了一声。

  齐氏见她没了兴致,干脆直接进入正题。

  “其实啊,舅母这次来,倒是真有些事。”她道“王妃,你们一家若要离京,您在京城中的几间铺子,该是准备脱手吧”

  曹觅点点头,突然来了兴致,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她陪着笑做戏道“嗯,是有此意。”

  齐氏抻了抻掌间的大金戒,“舅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卖给外人也是卖,卖给舅母也是卖,干脆就卖给家里人,全了咱们两家的情义。”

  曹觅叹了一声,“我是想着顾全两家的情义,可年节时,舅母连年礼都没回,我还以为,舅母是想与我断了干系呢。”

  齐氏面上的笑颜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惊讶反问道“啊你没收到我府上送来的年礼哎呀那些吃白饭的,可能是忘记往王府送了。”

  “哦”曹觅又问“我是知道舅舅舅母对我的关切的,不知道舅母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齐氏便笑道“你舅舅现在就你一个外甥,哪里能亏待得了你啊。南海的珍珠,东边的毛尖,草原的牦牛皮,都给你备得足足的。”

  曹觅点点头,“如此,我就先谢过舅舅舅母了。”

  齐氏僵硬地点点头,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嗯,我回去就让他们将东西都送来。”

  说完这句,她不敢再让曹觅开口,急急接道“那咱们也该聊聊正事了,之前说的那几家铺子啊”

  她说着,朝着随自己过来的一个小厮招招手,小厮会意上前,献上一个小木箱。

  齐氏将木箱打开,只见木箱中整整齐齐地码了好几十锭银子,乍一眼像要耀花人眼。

  她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日舅母可是将银两都带来了,你可不能将店铺舍给其他人。”

  那木箱中的银子看着多,曹觅粗粗一估算,知道差不多就二百两银子。

  她名下那几家铺子虽然现在经营得差了些,可都位于京中最繁华的几处街道上曹觅年前找人估过价,连同铺子中的存货与一应物什,最抠门的商人都报了不下五百两的数。

  曹觅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冷笑一声

  这舅母打的好主意,分明是想用区区二百两纹银,就将她的铺子吞下。

  啧,也不怕撑坏了胃口。

  曹觅正想着如何与她狠狠清算一回,突然心生一计。

  她做出一副伤脑筋的模样,道“那些铺子我是打算脱手,但还没找人问过行情”

  齐氏知道原身半点不通经营,闻言急忙打断道“哎呀,舅母还能坑了你不成。再说了,咱们一家人,给舅母不就跟还在你手上一样吗”

  曹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齐氏的不断劝说下点了头,“既如此,便都与舅母吧。”

  齐氏连连点头,直夸她懂事乖巧。

  曹觅心中憋着坏,又道“那我们找个日子,到官府中将店契的事情”

  “哎别别别”齐氏摆手拒绝,“不过是小事,怎么需要劳动你去官府一趟。”

  她舔了下嘴唇,“我恰好认识个衙门中的文官,改日我约上他到王府,咱们悄悄将事情办了便是。”

  说完,她还特意嘱咐道“典卖铺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对你的名声不好,你可千万别声张出去。”

  曹觅配合着点了点头。

  她心中知道,齐氏不愿将事情声张哪里是为了她的名声考虑

  她用二百两哄骗走了外甥女手中价值约莫六百两纹银的店铺,可不敢将这事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

  但她此番行径也恰合了曹觅的打算,所以曹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点头应了下来。

  过了几日,她领着南溪和北寺,往几家铺子跑了一趟。

  她是真做好了要将铺子转给齐氏的打算,所以要自己亲自往铺中,做个最后的了断。

  几家铺子因为之前发生了夏临那件事,年前就已经关了。事情还没有声张出去,外人只道因着北安王一家要离京,所以铺子才闲置了下来。

  曹觅到了铺中,匆匆看过几眼,便对着南溪道“带我去库房。”

  虽然这些铺子归在原身名下好几年,但原身从没亲自过来看过,曹觅对这些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她此行造访的第一个地方是一家粮铺,她们一行来到库房,只见到仓库中堆满了粮食。

  其中大部分是之前夏临签下的那最后一个单子,李家那边送来的货物。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店铺中原本就积存下来的东西。

  她查验了一下,发现库房中粮食种类不少,但真如北寺之前所说,有一半多都是陈年的稻米,小麦和豆子。这些东西在京城不仅卖不出价钱,也远远抵不上契书上的款项。

  索性,曹觅也不需再为此事操心了。

  几日前齐氏登门正为她解决了这桩事。契书是以铺子的名义签的,在这个朝代的法律中,那些尾款的债务会随着店契,一起转到齐氏名下。

  曹觅查验过后,向南溪要来了锁头和钥匙。

  她装作伤感的模样,走在一行人最后,然后亲自锁上了仓库的大门。

  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在锁门的时候,意念一动,将满仓的粮食直接收进了自己的仓库之中。

  这个从穿越以来,一直没能发挥什么作用的随身空间,此时化身为曹觅的私人仓库,巨口一吞,将价值几百两的粮食尽数收入腹中。

  之后,曹觅依样巡视了其他几间铺子,收走了铺中所有有价值的物什。

  等她回到王府中时,空间中已经多出了价值两千两的物资。

  好在她随身空间中的家保留了原本的地下室,不然这十几万斤的粮食和好几万匹布,她还真不知道塞哪里去。

  隔日,齐氏喜气洋洋地带人上门,与她过了店契,接收了她名下所有的空壳商铺。

  三日后,收拾妥当的北安王府车队浩浩荡荡出了京城,朝着辽州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入v啦

  我知道之前有些情节大概看得不太爽,这一章里略微解释了一下。另外京城篇还有些没有解决的问题,跟后续的剧情有关。

  最后,谢谢所有订阅的小可爱,v后没意外会日六,谢谢支持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空在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aptfone.com。AP小说网手机版:https://m.aptfone.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