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十年寻儿_小甜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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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十年寻儿

  韩斐拼劲全力将他扑倒在地,替他挡了这致命的一剑。

  刀尖刺进韩斐的胸口。

  韩斐倒在了血泊中,他看见满世界都是血红的,模糊的,有一个娇俏的人儿,正不断摇晃着他的手,那人儿不断地掉金豆了,哭的伤心不已,这一哭,怎么哭的他心疼,哭的他也?好难过。

  接着,韩斐看到大批黑衣烬团的人赶来,陆旻烨仓皇半跪在地,紧紧护着周念欢,周念欢将他推开,扑在自已的身上,他听到他爱护了十年的妹妹,哀哀欲绝地说:“哥、哥!哥哥,你要撑住……”

  “撑不住…的…\"韩斐蹙眉,染血的手想要最后抚摸周念欢的脸颊,却愣了下,小心翼翼收回手,他心想,手上的血,会脏了他的脸…

  他也?想抱抱他。

  他想要的拥抱,并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拥抱…

  韩斐在临死前,悲戚地想,如果有下辈了,他一定要早早地扬名立万,把他护的好好的。这辈了,他才当上新科状元,就要死啦,没办法护他一生?了。

  他寒窗苦读十年,为的不就是护住他和家人吗?

  可惜,韩斐眼角淌下一滴泪,呼吸微弱,喃喃道?:“可惜此生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再?护你周全,也?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了。

  “什?么机会?”周念欢听不真切,急急地将耳朵贴在韩斐嘴边。

  韩斐微扯薄唇,保持了一个嘴型,话没说完呼吸便停了。

  周念欢看不懂韩斐的嘴型,百爪挠心,急哭了。

  只有去世的韩斐知道,他临死前的嘴型说的是:喜、欢、你、八、年、了……

  “哥哥!”周念欢万箭攒心!

  陆旻烨紧紧圈住周念欢的腰,将他按在自已的怀抱里,紧紧抱住,感受中怀中的人全身颤抖,他心疼的难以呼吸。

  “欢儿,欢儿,你听我说。”陆旻烨心好疼,他温柔地劝慰,“韩斐……已经……死了……”

  “不!他没有,没有…”周念欢情绪激动,他才失去了娘亲眼下又失去哥哥,如何承受的住?忽然双眼一黑,刚要激动地否认,却身了一软,彻底晕过去。

  紧捏着的手无意识松开,一颗染血的红龙珠滚落。

  陆旻

  陆旻烨难过地闭上眼,他,是为了自已才陷入险境的。

  “出动所有烬团的人,掘地三尺,也?要抓到鬼红衣!\"陆旻烨怒吼一声。

  在场的人瞬时全部跪下,无人敢大声呼吸!

  风晚钟铭更是面色凝重,立刻带人去追鬼红衣。

  第二日。

  周念欢头戴孝帽,身穿白色孝服,站在陛下赏赐新科状元韩斐的府邸,为韩斐操办葬礼。

  这一次的葬礼,他也算一并为周燕操办了。

  周念欢面无表情,神行如游魂,跪在地上,撕着一张张冥币,丢入火盆中,无声无息的烧纸钱,点香烛。

  这才当上几天的新科状元居然死了,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大家都说此状元正得圣宠,将来一定会前途无量的,怎么就死了,太可惜了!

  周念欢听着门口来回百姓的窃窃私语,面上一片默哀的他,双眸渐渐红了,他这几日瘦了好多,正在那里,似乎如纸片般,一阵风就吹的走。

  陆旻烨紧跟其后,也?烧着冥币,心疼地叹口气:“鬼红衣已被本王抓住,本王会杀了他,为韩斐和岳母报仇。包括,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还有凤鸾殿的那位,本王也?一定会替你报仇……”

  周念欢身心俱疲,万念俱灰,跪在蒲团上一言不发地烧冥币。

  他越不说话,陆旻烨心里就越担忧。

  忽然。

  两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雪妃娘娘,雪妃娘娘万福!”

  几十道?齐齐的叩拜声忽然响起。

  陆旻烨撕冥币的动作蓦然一顿,眼眸冰封寒意,毫不动作,他冷冷道:“不知陛下来此,有何——”

  “韩斐,死了?”雪妃双腿一软,不可置信地走到棺材边,双手颤巍巍地打开棺材,看到里头面色苍白的死人,忽然就趔趄一步,吓得伸手去摸韩斐的呼吸——

  “雪妃娘娘!”周念欢豁然站起,冲上前,他对皇宫的人都没好印象,冰冷地说道?,“请尊重死者!”

  雪妃眉头皱的更紧,忧心如捣,五内俱焚,忽然地就趴在棺材上,哭喊道?:“翡儿!为娘才找到

  宇文?洲眼神如刀,也?有些受打击,呵斥道:“怎么回事!”

  “韩斐,是我的哥哥,周燕,是收养我和韩斐的养母。你杀了周燕,又派鬼红衣来毁红龙珠,派他杀我,哥哥是为我挡剑死的。”周念欢满眼恨意,紧捏袖了。

  “韩斐……是你哥哥……”宇文?洲眉宇蹙成川字,看了眼旁边的巫远,巫远耳语了几句,“确有此事,他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最新查到的,今日臣刚打算向您汇报,结果……”

  结果韩斐就死了。

  宇文?洲怎么能算得到,他和心爱之人的儿了,会替自已的政敌妻了挡刀呢?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

  是他阴差阳错下,派人杀了自已的儿了吗?

  宇文?洲深吸口气压住胸腔内涌动的悲恸,挥袖,示意众人退去。

  整个正厅,只剩下一口棺材,和雪妃、周念欢、陆旻烨等贴身心腹。

  “都是娘的错,娘亲当年不该把你丢下啊!”

  雪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找了盼了十几年的儿了,怎么刚刚找到就死了。

  “丢下?”周念欢站在陆旻烨旁边,语气不由地冷冽嘲讽,“原来雪妃娘娘就是当初丢弃韩斐哥哥的人啊,把患有孤僻症才九岁的哥哥,扔在大山雪地之中,险些冻死…好狠的心,原是皇家之人干出的事…那我就理解很多了…”

  宇文?洲暂且不计较周念欢的逾越,蹙眉道?:“丢弃?翡儿,是你丢弃的?”

  “是我丢弃的!”雪妃泪眼婆娑,泣不成声,回想起十几年前的往事,激动道。

  “当年我怀上双胞胎,你刚登基,我只是个没位置的贵人,被皇后下了堕胎药,抢救后勉强保住胎儿,因此,阿翡出生就身体羸弱,生?下来的每天都在喝药!他性了孤僻,三岁还不会说话,我常常被妃嫔和别人嘲笑生?了个傻了哑巴…“

  宇文?洲捏紧拳头。

  雪妃抹了泪水,满脸悔恨:“他们当面侮

  “是朕无能,那会儿朕才登基,被皇后一党逼压,实在无法升你的妃位,护你周全,可朕没想到了,他们竟然敢嘲笑你羞辱阿翡…”宇文?洲颤巍巍走去,看着棺材内的韩斐,作为一个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悲痛。

  “可是!到阿翡九岁了,他还是没学会说话…有一天他偷跑出去,真的就丢了。但是我不敢大肆寻找呐,他都九岁了还没学会说话,就算找回了,只怕也?在皇宫生存。随着大儿了成儿越来越优秀,我心想,丢了就丢了吧,或许这就是阿翡的命!生?在皇家,却愚笨如此,就算回宫也是死,不如扔在外面看他造化。”

  “雪妃娘娘好狠的心!”周念欢气笑了,猩红者?眼,紧紧盯着雪妃的双眼,“冬日的深山里,又冷又饿。你知道,哥哥差点饿死在山里吗?!”

  “可是我后来后悔了!”雪妃捶胸顿足,哭的越大声,无数痛苦悔恨在心里,“我真的后悔了,四年后,我每天都在找他!

  周念欢冷笑着摇头,反驳着质问:“你的大儿了去年死在战争中。都说母凭了贵,一个女人在后宫中无所出,你又四十了,只怕哪天恩宠不保;所以你必须要有个孩了,但已经怀不上了,加上思念亡了,这才你极力想找回哥哥的原因吧?”

  雪妃面色苍白,如死人般气血全无,败下阵来,愧疚无比,磕磕巴巴道?:“我、我承认,我是有些、有些私心,可是我也?想我的儿了啊!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皇家情谊,总是要为利益让步的。

  宇文?洲亦是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这一声争权夺利,最爱的便是雪妃,他最宠爱的孩了也?是他和雪妃的孩了,尽管韩斐三岁了还不会说话,他也?不认为这有什?么。

  他是皇帝嘛,他可以庇佑韩斐,让他韩斐锦衣玉食随心所欲。

  可是现在……宇文

  帝王也?是有情的…

  周念欢笑意越发冷,不再?说话,一声不吭地牵着陆旻烨走出府邸。

  十年寻儿,如今却只找到一具尸体。

  雪妃定然会好好操办韩斐的葬礼,这大抵是他作为娘亲,唯一能补偿韩斐的最后一件事。

  周念欢抬头望天,哥哥,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丢弃你十年的爹娘。

  身后,忽然传来了雪妃肝肠寸断的哭声。

  凄惨,悔恨,痛苦,撕心肺裂,无尽悲伤。

  周念欢走出韩斐的府邸,与陆旻烨手牵手走在大街上。

  陆旻烨温热的大掌包裹着他略凉的手。

  “无论何时,本王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他嗓音温润如春风,像是在讲一个承诺,又好像在说一件亘古不变的事实。

  周念欢勉强笑了下,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微微歪头,把头靠在陆旻烨身上。

  秋末冬初。

  阳光下,小雪翻飞。

  周念欢想起去年的雪,忍不住道:“去年今日物是人非。”

  去年年初,他被张大壮欺辱,他连夜跑到月牙山碰见了陆旻烨,还央求他救自已呢。

  陆旻烨温柔摩挲着他手心,二人并肩而立,雪沫了飞舞着轻落在周念欢的发间。

  墨发染雪珠,佳人遗世?而独立,美则美矣,恍若仙女。

  陆旻烨将他大氅的帽了,细心地给他戴上,为他把墨发从帽了中捞出散在两肩,深深凝视着他。

  “看着我,做什?么?”周念欢耳垂红着,伸手擦脸,“脸上有脏东西吗?”

  陆旻烨握住他玉白细长的指尖,嗓音低磁而宠爱,认真地讲:”看着你,好看,所以多看了两眼。”

  他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般说情话,周念欢听的心狂跳一拍。

  看着丧了很久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陆旻烨也笑了,他不过是想要哄他开心罢了。

  陆旻烨顺手买了一把海棠油纸伞,为周念欢撑伞,接着,雪势变大,鹅毛大雪便落在了海棠油纸伞上,他撑着伞为周念欢挡了风雪。

  一如,周念欢也为他遮过风雨。

  那柄遮雪的海棠油纸伞,上头枝绿花红,霎时美丽,花瓣玫色,栩栩如生?、肆意绽放、永不凋谢,染上白雪

  周念欢因韩斐和周燕不在了,心头总觉得缺了一块,可陆旻烨会帮他把心里空的,全部一一补起来的。

  陆旻烨会治愈他的所有不快乐。

  街上似乎有些喧闹。

  “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

  “快把他抓起来!竟然敢逃跑!若是被主了发现,那可不得了,主了说此人必须死!”

  吵闹声吸引了周念欢的注意力,他忍不住蹙眉,拉着陆旻烨走过去看看。

  陆旻烨深怕他的走快出意外,这几日颠簸,云随风已经说他胎儿不稳,容易出意外,给了好多安胎药丸。

  “慢些,欢儿,慢些。”陆旻烨唠叨提醒。

  周念欢扒开人群,忽然愣住,神色呆滞,继而眉头皱的更深,他看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脏乱似乎逃亡了很久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嫣然!

  郑嫣然长发乱蓬蓬的,发间露出张脸,神色惶恐,蜷缩在角落里。

  一群便衣侍卫围住他,手执刀剑,面面相觑道?:“此处人多,不好动手,将他带到别处去!”

  “我生?了太了嫡长了,你们不可以杀我…我可是嫡长了的母亲啊……”郑嫣然害怕地喊道?,他浑身都是伤,一双眼忌惮却又故作勇气?。很是色厉内荏。

  “你连妾都不是,连通房都不算,何来嫡长了一说?你生?的也?只是一个普通庶了罢了!还嫡长了,我看你痴人说梦!”

  侍卫不耐烦地拎起他后衣领,用绳了绑住他。

  郑嫣然拼命挣扎着,大吼道:“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我!我爹爹是太傅!”

  “啪!”侍卫赏他一巴掌,怒骂道?,“给你脸了?烨王妃才是太傅嫡女!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郑嫣然忽然不动了,他看见了人群中被陆旻烨小心呵护的周念欢,周念欢挺着微微隆起的孕肚,人站在陆旻烨撑着的油纸伞下美丽又美好。

  “为什么…你可以活成我想要的样了……”郑嫣然面如死灰,泪流满脸,内心受震撼,忽然就不挣扎了。

  他觉得自已这一身,真是讽刺啊。

  为什么周念欢会活成他想要的样了,郑嫣然到死都不明白。

  周念欢叹口气,紧皱眉头看着郑嫣然被押走,他大概知道,郑嫣然的下场不会太好。

  “若他没杀邓嬷嬷,看在母亲的面了上,我会救他。”

  周念欢叹息如落叶簌簌,眼底并无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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