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_大明:我是五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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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

  王越瞬间觉得,这病痛去了大半。自己现在才六十六岁,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虽然年数大了些,但是王越相信自己再挺挺,再挺个七八年没什么问题。

  此前,王越所担心的自己的两个儿子虽然都已入仕,也只不过是区区六品官员,离朱紫还差得远呢。

  六品官员,实在是不足以撑起整个王家啊。

  王越生怕因为自己而牵连到自己儿子的仕途,这对整个王家长远来说可不是件什么好事儿,可现如今,王越知道自己依然还能有些作为,而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在未来的四五年内也可为自家儿子多做些谋划。

  如此想来,王越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朱厚照分明看出了王越在短短片刻时间内心中所发生的巨大变化,心知王越已看出其中利害。

  朱厚照便笑着:“王公现在如何?本宫可是妙手回春?”

  朱厚照臭屁的自卖自夸到。

  王越虽然虚弱,不过中气倒是十足:“老臣多谢陛下天浩荡,多谢殿下啊。”

  朱厚照摆了摆手说道:“既然王公的并被本宫治好了,那么本宫也有些问题想要问一问王公,还请王公为本宫解惑。”

  王越急忙开口:“还请殿下明示,老臣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厚照直勾勾的看着王越,看着王越心里发毛,极为不自在。

  “本宫读书时学了句话,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本宫知道王公是我大明少有的通晓边疆之事的人,敢问王公在边疆多年,可我大明日后之敌会是谁呢?”

  这,王越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哪里是什么瞎聊,这分明,就是考验啊。

  难不成,太子,好战?

  王越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话,将关系到自己在储君心里的地位。

  更何况,这位储君可不是简单的在东宫读书那般,凭空出现的镇国府,前些日子的监国赈灾,有心人眼里,陛下已是慢慢开始让太子上手些政务了。

  此事,万万不可大意啊。

  王越眼神毒辣,自己在朝中的后台没了,内官是不能再找了,可除了内官,谁还能深受陛下信任,能在关键的时候搭上把手的。

  恐怕天下人都没有眼前人得陛下信任。

  人家,是父子啊。

  自己可算是因祸得福,自己有机会攀着这位仅次于陛下的粗壮大腿,自己不得好好表现一番。

  论起兵事,自己在西北多年,自是可侃侃而谈,随便拎出一条,便能让朱厚照获益非浅

  只不过朱厚照的身份太过敏感,动不动告诉太子哪些国家会威胁大明,换一句话说,这不就是教唆太子使用武力,什么狗屁以理服人,拳头才是硬道理。

  这要是被那些翰林御史知道,自己岂不是要被唾沫星子喷死。

  朱厚照看出王越心中的疑虑,赶忙说道:“本宫只是与王公随便聊聊,今日所聊的只有王公和本宫知道,绝不外传,绝不外传。”

  如此一来,见朱厚照说话至此,王越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只是思虑的片刻,给出了一个所有人看出来石破天惊的答案

  “女真人”。

  朱厚照失声喊到,身子猛然一颤,背后的汗毛直竖。

  “怎么会是女真人?王公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朱厚照穷追不舍,继续发问。

  他想知道,王越是哗众取宠,还是真的有着独特见解。

  他今日来找王越,的确有试探王越一下的意思,他想知道,这个明中期的儒将,到底是有着真材实料,还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中的废物。

  有的时候,史书也是不能全信啊。

  王越有些哑然失笑,好像朱厚照的反应他早就预料其中。

  但王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殿下不信?”王越故意反问

  朱厚照摇摇头,顺着王越的话说了下去,:“本宫的确是有些不信。

  女真只不过是辽东都司在东北的一个小小部落,成化年间就险些被先帝灭族,何至于被王公视为心腹大患?

  王公此言,是不是有些夸大?

  其实,恐怕不止本宫,就算是父皇和朝廷上的刘公,马公等人,都认为北部的鞑靼人才是我我大明的生死之敌,与我大明交战百年,才算是我边疆大患啊。

  朱厚照这话说的没毛病,自从太祖建立明朝之后,三路北伐,将蒙古人的的势力正式驱逐,除长城以外。

  元朝在中原的统治崩溃后,元朝皇室退居漠北,形成与明朝并存的游牧政权,最开始之前国号以“大元”为主,之后国号以“蒙古”为主。

  直到崇祯年间,林丹汗不敌后金,率右翼蒙古西迁避祸。最后额哲献元传国玺降后金,蒙古亡。

  更何况,现在有是那个叫延达汗的蒙古人在位期间,还被记载为什么延达汗中兴,另一个角度说,蒙古人复兴了,就意味着自己老爹就得头疼了。

  王越虽然脸色苍白,却突然笑了几声,直个咳嗽,让朱厚照生怕他一个气儿喘不上来直接没了。

  王越脸色本是发白,却莫名其妙的带着一丝奇异的红晕说道,甚至有些兴奋:“陛下和诸公忧虑不假,只不过殿下,蒙古人数次寇边,边疆每到冬日烽火不停,但可曾有一支蒙古骑兵踏入长城以内?”

  朱厚照想了想,摇摇头,这还真的没有。

  王越喘着气,继续说到:“也就只有土木堡的时候才让蒙古人打过长城,可殿下,即便是英宗被掳,可大明依旧没输啊,依旧将蒙古人赶出了长城,我大明,才未成为南宋啊。”

  朱厚照小心翼翼说到:“可王公,本宫听说那小王子延达汗骁勇无比,蒙古已是渐渐有复兴之象……”

  王越以一种绝对的语气,带着丝不屑说到:“殿下不必过高看那小王子,此人算是有些本事,那又如何?

  难道如今的鞑靼比得上当年的瓦剌?的当年如此危机,我大明都有惊无险,而如今,蒙古四分五裂,早就不比当年,臣断定,蒙古气数已尽,成不了什么大事。

  可反观那女真人,的确是有些棘手啊。”

  提起女真人,王越面上的轻视散去,出乎意料的面色凝重起来。

  “女真人又怎么了?王公,朱厚照故意不解问道,“本宫当日听杨师傅讲学时说过,说我大军一到关外,便势如破竹,那些个女真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全无还手之力,有何可惧?”

  “哼?砍瓜切菜,要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好了”,王越冷哼一声,全是对杨廷和的不屑。

  这些个清贵翰林,除了会读书,啥都不会?

  简单,简单个屁,还真的以为羽扇纶巾,樯橹间灰飞烟灭那般,在或者就是什么关键时候拿出个锦囊妙计就能摆平一切?

  那是戏文,不是打仗。

  “殿下,臣在成化三年当年做过随军文书,一同随大军出关。

  当年土木之变”之后,国威受挫,边事大坏。李满住、董山等女真首领开始“乘间窃掠边境,辽东为之困弊”。

  十万大军出关,爬山卧雪,经过一个月的围剿,斩首六百三十余人,俘虏二百四十余人。

  当时主将赵辅上书,就是臣代笔写的,说是强壮就戮,老稚尽俘,若土崩而火灭,犹瓦解而冰消,空其藏而猪其宅,杜其穴而空其巢,旬日之内,虏境以之萧条。

  经过一个月的剿杀,建州女真被杀者千余人,夺回奴隶一千多人,破寨四五百座,牛、马、家畜等积蓄也都荡然无存。”

  王越突然有些羞愧,“殿下,臣今日实话告诉殿下,当日战功不假,上报损兵不过一千。

  可实际上,京营也是损失惨重,十万人,战死的,冻死的,林林总总下来,就有五千多人啊。

  后来回京,主将寻了辽东都司的巡抚中官,说是大胜要有大胜的样子,又从各地边军抽调了四五千人入京营,勉强补足的空缺。”

  卧槽,朱厚照震撼了,被誉为成化犁庭的大胜,差一点就把女真打灭种了,让他足足太平了百年的大捷,里面居然有这么深的水啊。

  王越面上虽是羞愧,心里却是早就经过再三衡量的。

  要想重新得到皇室,更直白点儿说,要想得到太子的信任,就必须要让太子手里要有自己的把柄。

  而这个把柄也不能太大,成化犁庭,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把柄。

  这是先帝登基之初,励精图治,想要大展宏图最引以为傲的战绩,也是大明自土木堡之后以后少有的对外胜利,就像当初真的没有人会怀疑?

  不是,只是没有人会愿意去戳破这个美好的情美梦,哪怕知道其中有不少水分。

  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自己当时职位不高,就算是算起账来,那也是找不到自己头上。

  朱厚照也反应过来,明白了王越的意思,这个老狐狸给自己找了一个自己不能翻旧账的把柄,也算当真费了些心思。

  “继续说下去,”朱厚照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当日与女真人一战,朝鲜军死伤七千余人,明军,明军死伤两千多人。”

  王越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数字。

  这个数字出一听的确很骇人听闻,朝鲜军居然死伤七千多人,可以说打出了一比十的比例啊。

  只不过朱厚照明白朝鲜人,已有百年没有打过仗,战力低下,羸弱到几乎可以不计,简单的说,就是炮灰,摇旗呐喊的而已。

  而明军死伤两千余人,斩杀不过六百女真人,这也就是说,双方存在的差距还是很大啊。

  而且如今的女真人也只不过是一个游牧原始部落而已,京营还算是有一战之力,也比明末不知强上多少。

  看来这女真人,还真是能打啊。

  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多年,而王越却丝毫不敢忘记,历经百战,可却依旧对对这成化三年的一战记忆尤为深刻,可见女真人的战力是在王越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怪不得蒙古人如今还有十万铁骑,王越却是视作草芥,而对区区的女真人却视为心腹大患。

  看来王越是真的有些本事啊。

  王越根本就没有指望朱厚照能够理解这些其中的关键,一个没见过打仗,被那些个清流调教出来的太子,怎么可能懂得这些。

  可没有想到朱厚照接下来让他大吃一惊。

  朱厚照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女真人才是我大明真正的心腹之患,生于腋肘之间,一旦有变,那到时候就是泼天巨祸。

  若是让再过上百年,女真人学会了制作精良的武器,到那个时候。若是辽东一旦有事,兵力空虚,让女真人钻了空子,恐怕到那时,腋肘之患便立刻成为我大明心腹之间最为致命的一击。

  辽东若是有误,便是直压山海关,再下来,就是京师,怕也是一日三惊啊。”

  朱厚照只是顺势说出了历史发展的一个大概脉络,但在王越眼里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我的天,看起来太子也不像是不懂军事的啊,人家对辽东的认识,侃侃而谈,看起来不比自己差多少,甚至已经考虑到了长久以后。

  东宫的詹事府,还教太子打仗?”

  朱厚照好像察觉到了王越奇怪的眼神,转移了话题:“王公大才啊。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果真是有真才实学的兵法大家,本宫佩服,本宫佩服。

  本宫生来最佩服就是王公这种有大才,却为我大明奔波重臣,可谓是劳苦功高,劳苦功高啊。

  本宫回宫以后定要向父皇多多进言,让王公安心为国办事,绝不会寒了王公的心。

  父皇让本宫带给王公句话,君为青山,我为松柏啊。”

  朱厚照一番话说的王越是心花怒放,王越自是心知肚明太子的意思,只说日后朝中有事,自会有他帮衬。

  王越自然是投桃报李,连连说到自己有愧,说是等自己身子好了,定要亲自入宫拜谢陛下和殿下。

  殿下若是再有疑问,大可来信,臣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番话说的,朱厚照也清楚王越这算是也会为自己鞍前马后,而自己还真有件事儿需要王越去做。

  “那本宫还真有件事要拜托王公,不知王公可知安化王?”

  朱厚照笑吟吟吐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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