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赌局（上）
王李进这话对于走投路的李歪嘴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
他紧忙跪爬到王李进面前，连声道：“没问题，小进，只要你把叔这欠账接下来，我立马就跟你姨离婚。”
“村长，您也听到了，今儿这事麻烦您老做个公证人。”王李进冲老村长说道。
“做公证人倒是没问题。”村长有些担忧道：“可你有那么多钱给人家吗？”
五千块，在城里人听来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有人仅仅吃顿饭，所花费的都要远远高过这个数字。可在王李进他们村这些人眼里看来，如果只是在家务农的话，五千块基本差不多是一家人两三年的纯收入了。
这么大笔数字，王李进那几亩薄田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给人家还得上。更何况这些人借出去的钱，肯定都是高利贷，到时候本金没还上不说，利滚利滚利之后，只怕会滚出一个天文数字来。
“他既然是在赌桌上借下的，那我就在赌桌上还给他。”
“你会赌钱？”村长狐疑道。
“不会！”王李进很实在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想赌钱。”老村长没好气道：“十赌九输，当心帐没还了，反倒把你给折进去了。”
“不都说新运气好吗，我想试试看。”
“胡扯！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实在不行的话，大家伙先帮忙凑一凑把账还上，等你以后赚了钱再还给大家就行。”
“村长，你就让我试试看，我就拿一百钱当本，要是输完的话，我就罢……”
在王李进百般纠缠下，村长总算是送了口，答应让他试试，反正五千块都欠了，也不差多这一百，万一走了狗屎运呢……
乖乖站在一旁的豹哥，心里早就把这个村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一百块老子跟你赌个锤子，要不是形势不如人，他早就大耳刮子豁上去了。
在周围村民提议下，两人最终选择的对赌地点是村口的大槐树下。
“你想玩什么？”豹哥问道。
“都有什么玩法？”
“你们这只有扑克牌。”豹哥思索了一下说道：“扑克牌俩人能玩的，非诈金花，梭哈……”
豹哥将玩法介绍了一圈后，王李进选择了最简单的诈金花。
《诈金花》又叫三张牌，玩法很简单，人多时或许会比较考验玩者的谋略胆识，但在只有俩人，一方又仅仅只有一百块家当时，谋略胆识附加值基本为零。
按牌面大小来说，a最大，2最小。按牌型划分，豹子最大，其次分别是同花顺、同花、顺子、对子、散牌。但最小的散牌，杂色235，却可以吃掉豹子。
老村长为了防止豹哥洗牌时出老千，特意安排李菲菲来负责发牌。
因为王李进只有一百块，所以赌局限定单把最多只能出到王李进所持有资金的最高值。
第一把王李进下了十块钱，豹哥直接跟开。王李进对子，豹哥散牌，王李进赢。
第二把王李进……
第三把……
第四……
一连十把下来，两人互有输赢，但每把豹哥都是直接叫开。他这么做是为了摸清楚王李进叫牌的路数，一个人到底是喜欢耍诈，还是小牌逃跑大牌猛叫，通过最开始的几把，就可以了解个不离十。
其实五千块对于豹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但他这人嗜赌成性，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在牌桌上假输。你拿枪指着他头让他叫爷，他会麻利的跪下，不但叫还给你磕上几个头。可你要让他在牌桌上玩假输那套，就算你把他打死，他都不会认卯。
而他最擅长玩的就是诈金花，所以才得了豹哥这么个绰号。
试探完毕，豹哥开始发挥出他真正的技术。
接下来，一连七八把，王李进再没赢过一下，哪怕拿到了大牌，也会被豹哥叫到不敢跟，眼瞅着他面前那一百块迅速减少到仅剩个位数字。
“等一下，我憋得慌，先撒泡尿再继续。”王李进说道。
“折腾啥啊，你就剩那几块钱了，赶紧早输完早完事得了。”豹哥小弟不爽道。
“关你屁事！”
“我……”
“没关系！”豹哥伸打断他小弟，“人有三急，你先去解决，我等你。”
王李进也没走远，绕到大槐树后面，对准根部美美地撒了泡尿。
撒完晃晃悠悠回到位置，脱下鞋光脚踩在裸露在地面的树根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哎，你尿都撒完了，咱也该继续了吧。”说话的依然是豹哥那名多嘴小弟。
“你急着投胎吗？”王李进冷眼怼了一句。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再睡上一觉不成。”豹哥语气不悦道。
“你稍等会儿，我需要回忆思考一下咱俩刚才的牌局，针对你做出相应的改变。”
“嘁！戏真特么多，就那几块钱了，也不知道垂死挣扎个什么劲。”
豹哥小弟这次的嘲讽，不但豹哥深以为然，就连周围这些看热闹的村民们也表示出了赞同。
“你说小进这还折腾个啥劲啊，要我说趁早输完得了，拖得越久越丢人不是。”
“可不是，假模假式折腾半天，最后依然输个吊胆精光，简直把里子面子全丢尽了……”
“要我说老村长就不该答应他，你看他那架势，哪像是玩过牌的人，纯粹一新，上去给人家那老赌棍塞牙缝都不够……”
在这片熙熙攘攘地吵杂声中，老村长突然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大槐树。
人老了，对生命气息格外敏感，就在刚才，他觉得旁边这棵大槐树好像多出一股勃勃生，现在看过去，貌似高度都拔起了不少。
“你看这树是不是长高了。”老村长冲身边的村民问道。
“树可不都年年都在长吗，您是不是有日子没好好观察过这棵树了。”
“哦。”听了村民的回答，老村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是，我好想很久都没有仔细看过这棵大槐树了，想当年……”
就在村长准备开始回忆往昔时，王李进突然睁开双眼，脸上露出自信地微笑。
“好了，咱们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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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忙跪爬到王李进面前，连声道：“没问题，小进，只要你把叔这欠账接下来，我立马就跟你姨离婚。”
“村长，您也听到了，今儿这事麻烦您老做个公证人。”王李进冲老村长说道。
“做公证人倒是没问题。”村长有些担忧道：“可你有那么多钱给人家吗？”
五千块，在城里人听来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有人仅仅吃顿饭，所花费的都要远远高过这个数字。可在王李进他们村这些人眼里看来，如果只是在家务农的话，五千块基本差不多是一家人两三年的纯收入了。
这么大笔数字，王李进那几亩薄田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给人家还得上。更何况这些人借出去的钱，肯定都是高利贷，到时候本金没还上不说，利滚利滚利之后，只怕会滚出一个天文数字来。
“他既然是在赌桌上借下的，那我就在赌桌上还给他。”
“你会赌钱？”村长狐疑道。
“不会！”王李进很实在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想赌钱。”老村长没好气道：“十赌九输，当心帐没还了，反倒把你给折进去了。”
“不都说新运气好吗，我想试试看。”
“胡扯！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实在不行的话，大家伙先帮忙凑一凑把账还上，等你以后赚了钱再还给大家就行。”
“村长，你就让我试试看，我就拿一百钱当本，要是输完的话，我就罢……”
在王李进百般纠缠下，村长总算是送了口，答应让他试试，反正五千块都欠了，也不差多这一百，万一走了狗屎运呢……
乖乖站在一旁的豹哥，心里早就把这个村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一百块老子跟你赌个锤子，要不是形势不如人，他早就大耳刮子豁上去了。
在周围村民提议下，两人最终选择的对赌地点是村口的大槐树下。
“你想玩什么？”豹哥问道。
“都有什么玩法？”
“你们这只有扑克牌。”豹哥思索了一下说道：“扑克牌俩人能玩的，非诈金花，梭哈……”
豹哥将玩法介绍了一圈后，王李进选择了最简单的诈金花。
《诈金花》又叫三张牌，玩法很简单，人多时或许会比较考验玩者的谋略胆识，但在只有俩人，一方又仅仅只有一百块家当时，谋略胆识附加值基本为零。
按牌面大小来说，a最大，2最小。按牌型划分，豹子最大，其次分别是同花顺、同花、顺子、对子、散牌。但最小的散牌，杂色235，却可以吃掉豹子。
老村长为了防止豹哥洗牌时出老千，特意安排李菲菲来负责发牌。
因为王李进只有一百块，所以赌局限定单把最多只能出到王李进所持有资金的最高值。
第一把王李进下了十块钱，豹哥直接跟开。王李进对子，豹哥散牌，王李进赢。
第二把王李进……
第三把……
第四……
一连十把下来，两人互有输赢，但每把豹哥都是直接叫开。他这么做是为了摸清楚王李进叫牌的路数，一个人到底是喜欢耍诈，还是小牌逃跑大牌猛叫，通过最开始的几把，就可以了解个不离十。
其实五千块对于豹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但他这人嗜赌成性，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在牌桌上假输。你拿枪指着他头让他叫爷，他会麻利的跪下，不但叫还给你磕上几个头。可你要让他在牌桌上玩假输那套，就算你把他打死，他都不会认卯。
而他最擅长玩的就是诈金花，所以才得了豹哥这么个绰号。
试探完毕，豹哥开始发挥出他真正的技术。
接下来，一连七八把，王李进再没赢过一下，哪怕拿到了大牌，也会被豹哥叫到不敢跟，眼瞅着他面前那一百块迅速减少到仅剩个位数字。
“等一下，我憋得慌，先撒泡尿再继续。”王李进说道。
“折腾啥啊，你就剩那几块钱了，赶紧早输完早完事得了。”豹哥小弟不爽道。
“关你屁事！”
“我……”
“没关系！”豹哥伸打断他小弟，“人有三急，你先去解决，我等你。”
王李进也没走远，绕到大槐树后面，对准根部美美地撒了泡尿。
撒完晃晃悠悠回到位置，脱下鞋光脚踩在裸露在地面的树根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哎，你尿都撒完了，咱也该继续了吧。”说话的依然是豹哥那名多嘴小弟。
“你急着投胎吗？”王李进冷眼怼了一句。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再睡上一觉不成。”豹哥语气不悦道。
“你稍等会儿，我需要回忆思考一下咱俩刚才的牌局，针对你做出相应的改变。”
“嘁！戏真特么多，就那几块钱了，也不知道垂死挣扎个什么劲。”
豹哥小弟这次的嘲讽，不但豹哥深以为然，就连周围这些看热闹的村民们也表示出了赞同。
“你说小进这还折腾个啥劲啊，要我说趁早输完得了，拖得越久越丢人不是。”
“可不是，假模假式折腾半天，最后依然输个吊胆精光，简直把里子面子全丢尽了……”
“要我说老村长就不该答应他，你看他那架势，哪像是玩过牌的人，纯粹一新，上去给人家那老赌棍塞牙缝都不够……”
在这片熙熙攘攘地吵杂声中，老村长突然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大槐树。
人老了，对生命气息格外敏感，就在刚才，他觉得旁边这棵大槐树好像多出一股勃勃生，现在看过去，貌似高度都拔起了不少。
“你看这树是不是长高了。”老村长冲身边的村民问道。
“树可不都年年都在长吗，您是不是有日子没好好观察过这棵树了。”
“哦。”听了村民的回答，老村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是，我好想很久都没有仔细看过这棵大槐树了，想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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