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塞 “那你怎么安排我的?”_捧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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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塞 “那你怎么安排我的?”

  管事带着火工到了东翼楼后,就见小王妃正从楼里出来,沉着脸看着两人走近。连性情狠厉的木七也大气不敢出地微曲脊背跟在她身后。

  两人匆匆行礼,就听柳恩煦开口,语气里夹着不耐:“灵隽的房里,怎么只有一盆炭?”

  话音落,管事立刻变脸,转头去看身边的火工。

  火工慌张地跪伏在雪地里,回应道:“是灵公子自己不要的。”

  柳恩煦面色无波,盖在长睫下的视线转去看火工,质问:“我若不要炭火,你会送吗?”

  火工立刻止了声,将头压地更低了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冰天雪地的,哪有主子不要炭火的,就算这么说了,他们也得送啊。真冻病了,谁也担待不起。

  “听说,不少人对灵隽意见很大。”

  柳恩煦的声音不大,可随着飘下的几片雪花落在管事李觉的后脖颈上,只让他心里不自在地多跳了两拍。

  李觉只低着头,没敢吭声。府里突然来了个以色侍人的小郎君,多少招致了不少人的风言风语。可他没想到有人敢在行动上针对灵隽。

  火工的双肩耸得略高,头也埋地更低了些。

  柳恩煦见两人都不吭声,只觉得是自己威信不足。灵隽是多少人看着她带回来的,她更亲耳听见过府上人对灵隽的议论。

  换做往日,她兴许还会睁只眼闭只眼,可今日不行。她觉得自己这个蓟王妃做的很窝囊,郁昕翊不信任她,府上的人也欺负她。

  “既然不说话,那这件事就是管事看管不利。”她边说边从木七手里接过一根藤条。

  管事震惊地抬头,正对上小王妃怒气冲冲的眼睛,他忙着辩解:“我实在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这些个年轻的孩子多是嫉妒灵隽的身份,也没什么恶意,王妃千万别气坏自己的身子。”

  “没有恶意?”柳恩煦冷笑一声:“管事觉得怎么才算有恶意呢?”

  管事额头上有水滴滑落,也不知是融化的雪还是冒出的冷汗,他战战兢兢地回应:“老奴回去好好看管他们便是,还请王妃消消气。”

  柳恩煦将那根半人高的藤条拖到身前,积雪中留下了藤条划过的细痕,她垂眼看着李觉身边的火工,语气淡漠:但这件事不得不罚,伸出手来。”

  “老奴跟在王爷身边十多年了,即便王爷在这,也不会这么罚老奴的。”管事抬臂擦了擦额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小王妃。

  可他不知道,柳恩煦听见王爷两个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手伸出来。”她重复着。

  管事依旧不动,只是处于跪伏状。

  在柳恩煦看来,李觉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真的会对他做什么。她垂睫看着握在手中的藤条。从灵隽入府的那天开始,府里的流言就传个不停。他李觉作为管事,难道知道的还不如自己多?

  王府里,怎么能允许下人乱嚼舌根子?即便嚼了,他管事难道就该不闻不问,等着这件事闹得越来越严重么?

  单凭一个小小的火工,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柳恩煦更相信,火工代表的是一群人,不管这群人都有谁,管事才是他们的头领。

  柳恩煦失去了最后一点等待的耐心,她小手攥紧,挥起藤条往管事背上狠狠抽了一下。原本低着头的李觉,只觉得背上火辣辣地,没等他反应,背上又落下的第二鞭,第三鞭…力气越来越大,背上的疼痛越发明显。

  空旷的院子里,只听见柳恩煦落鞭的声音,直到李觉的蓝色衣袍渗出了血痕。

  火工吓得往一边瘫倒,听着李觉呜咽的声音,脸色越发苍白。

  木七抬眼,饶有趣味地看着小仙女废了好大的力气挥动藤条,小脸都热得发红。他觉得今日的小仙女,定是受了什么气,才发这么大的火。

  李觉的背被打的皮开肉绽,上半身完全泄力趴在跪着的双腿上,双唇颤抖。

  柳恩煦累的不行,顿了手上的动作,深深呼吸几口,才把藤条往边上一扔,厉声警告:“若我再听到府上有人私下议论主子,下次就杖毙!”

  站在不远处的郁昕翊摸不着头脑地抬起手臂刮了刮鼻尖,侧脸看了眼身边同样震惊的狄争。

  郁昕翊向来不会过问府里这些个琐事,他甚至觉得李觉一直以来把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依旧负着手,看着小王妃愤愤地转身走进东翼楼,才抬步往前走。

  跪伏在雪地里的李觉一见到王爷回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地不行。他努着力气起身,往王爷身前跪行了几步,嘴里阵阵呜咽声,盖过了他说的话。

  郁昕翊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觉一眼,就对木七摆摆手,说了句:“这火工,弄走。”

  木七见他看都没看那火工一眼,随即领会他的意思,没等火工反应,就被木七拖走了。

  郁昕翊看着李觉的眼里多了三分玩味的笑意,语气温和地问他:“怎么惹着王妃了?”

  李觉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哽咽地应:“老奴兢兢业业地辅佐殿下,哪敢招惹王妃呢…”

  郁昕翊嘴角的笑意更深。

  几年前他就知道李觉是皇上安插在府里监视他的眼线,对他的态度也向来不差。对窦褚而言,得罪了这个人,对自己并无利处。

  看着平日里在王府说一不二的人被小姑娘莫名其妙的抽了一顿,他倒觉得有点好笑。

  他咬了咬唇角,掩盖笑意,对身后的狄争交代了句:“找府医给他上药。”

  狄争带着李觉匆匆离开后,郁昕翊才提步往楼上走。推开灵隽的房门,就看到柳恩煦正一勺一勺地喂灵隽喝药。

  他原本闲散的心情立刻变得沉闷,心里就像堵了千斤大石,愣是让他觉得这屋里空气稀薄的很。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松了松衣襟,走进屋子。

  刚转醒的灵隽看到王爷前来,慌里慌张地起身想行礼,双脚还没落地,就被柳恩煦的小手按住了肩膀。他惊讶去看小王妃,却见那张娇容连头也没回。

  她手中的汤勺又送到嘴边,淡淡道:“先把药喝了。”

  灵隽仓皇失措,以一种骑虎难下的姿态,惊恐地看着珠帘的方向。直到走近的那抹身影对他抬手示意免礼,他才踏踏实实坐回原处。

  郁昕翊多少猜到柳恩煦在气什么,他试着去哄她,俯下身的同时温声问:“要不,我来吧?”

  柳恩煦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意,她抬手往灵隽嘴边又送了一勺药汤:“王爷这么忙碌,实在不必在这事上费心。”

  郁昕翊被泼了冷水,慢慢直起身,尴尬地望向灵隽。而后,他突然愣住,错愕地把他身上自上到下扫视了好几遍。

  “这衣服不是我的吗??”灵隽披着的衣服,是柳恩煦前几日做给自己的那件。

  灵隽赶忙抬手去褪那件衣袍,却见柳恩煦拢了拢他的衣襟,笑道:“王爷不是让灵隽从你那拿衣服吗?我特意选了两件厚实的,给灵隽穿了。”

  郁昕翊拧眉,就看到柳恩煦的小手从灵隽衣襟上挪开,搭在了床边叠好的一件梧桐叶暗花袍子上。他心情更加郁结,只觉得心里挂了秤砣似的往下坠着,让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灵隽谁也不敢得罪,老老实实蜷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喝下柳恩煦喂下的一整碗汤药,又被小王妃拿着帕子轻柔地擦干嘴角。

  放在平时,他一定温柔回报。可现在,却让他担惊受怕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郁昕翊眉头越蹙越紧,他印象中,柳恩煦从没喂过自己,更别提给他擦嘴了。

  他面色冷厉地咬着嘴角越想越气,却见柳恩煦突然抬头看自己,语气冷淡地问:“王爷在取暖吗?屋里就一个炭盆,恐怕暖不了三个人。”

  这话的意思谁还听不懂?就是把人往外赶嘛。

  灵隽觉得头皮发麻,低着脑袋小心去看柳恩煦背后盛气凌人的蓟王,他很怕小王妃的反常引起王爷对他的不满。可偏这个时候,他不争气的肚子竟然传来一阵咕噜声。

  柳恩煦往灵隽身上又掖了被子,起身去门外找忠羽,让他取些晚膳来。她不想跟窦褚共处一室,自己没再多留,跟忠羽交代了几句后,就带着秀月一同回了云霞殿。

  陪伊宁走了一天,她觉得小腿都有些发酸。泡过脚之后,小腿放在秀月膝盖上,任由她给自己揉捏。

  柳恩煦趴在床上,捧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就觉得秀月捏着小腿的手一顿,之后小腿落在一双温热的手掌里,她听见秀月起身,碎步匆匆退下的声音。

  郁昕翊见柳恩煦一点反应也没有,清了清嗓子,在秀月的位置落座。

  “殿下怎么不歇在东翼楼?”

  柳恩煦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柳恩煦没听到窦褚回应,只觉得他揉捏小腿的力度刚刚好。

  屋里一片寂静,除了柳恩煦翻书的声音,就像没人存在似的。

  过了好一会,郁昕翊才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孙韦凡在珏南酒肆醉了酒,被许相的人送回了府上。”

  柳恩煦翻书的手轻轻按在摊开的书册上,转头看向郁昕翊,眼神里多了一缕惊讶。

  珏南酒肆?

  柳恩煦印象里,那铺子离吉财当铺不过百来步距离。

  “殿下告诉了他我们今日的行程?”

  郁昕翊面无波澜,依旧垂眼揉捏柳恩煦已经淡淡发红的腿肚:“我想他会想清楚利弊。”

  柳恩煦手臂撑起身子坐直。

  郁昕翊的另一重意思是,孙韦凡一直被许相的人盯着。所以,半点差错也不能有?

  郁昕翊见柳恩煦一脸沮丧,将她卷在小腿上面的丝裤落下,语气耐人寻味:“王妃是生长在阳光下的,但我不是。”

  柳恩煦琢磨他这句话的含义。

  郁昕翊继续道:“若王妃的夫君是蓟王,你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担忧和顾虑,所有的事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只要你想。”

  柳恩煦才恍然自己今日对他的态度或许有些过分,她神色稍缓,伸手去握他的掌:“我没有这个意思…”

  郁昕翊看似不在意,反握住她白皙的小手,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幸福的笑意,好像这是能带给他幸福的唯一源头。

  “可我不是蓟王,我要做的事永远只能在阴沟里,见不得光。”

  柳恩煦心头一酸,原本对他的气恼烟消云散。她把身子往前凑了凑,依旧像此前每次撒娇讨他欢心一样,靠在他肩头唤了声:“阿翊~”

  郁昕翊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不得不说,她习惯性的伪装,的确令他爱不释手。这一声轻唤,就像一缕毒汁,缓缓流进了心头,足以令他醉生梦死。

  他抬手抚了抚柳恩煦顺柔的长发,让鼻尖的薄荷芬芳更加浓郁。

  “王妃想要什么呢?我能给的都会给你。”

  柳恩煦像只小猫往他怀里钻了钻,娇软地哄着:“只要阿翊呀~”

  郁昕翊笑了,眼神却是空洞的,笑容里始终带着落寞。

  柳恩煦觉察出了他的异常,在他怀里转身,躺在他腿上看着他。他眸子里的孤傲完全被惨淡的忧伤覆盖,这种眼神,她只在灵隽眼中看到过。这一刻的他,不像是个人人敬畏的蓟王,倒像是个孤儿。

  屋里再次静默。

  柳恩煦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杀了窦褚?”

  男人笑了,语气中带着妥协和无措,轻叹:“他才是皇子啊…”他用指尖梳理着柳恩煦散开的发,继续道:“小时候入宫,他当众欺辱我母亲,我气不过把他打伤。我以为会被处死,皇上却下旨让母亲替我挨了板子,背上打的皮开肉绽。母亲说,那是龙嗣,我这辈子都不能伤害皇上的孩子。”

  他在回忆往昔。可在柳恩煦听来,他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个位子还给那个疯子。

  “你打算留着他全身而退是吗?”柳恩煦的表情不再如先前那般随意。

  “是。”郁昕翊的手指落到床上,垂睫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眼神中只有坦诚。

  柳恩煦的鼻子突然发酸,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谈论起这个话题。

  “那你怎么安排我的?”

  看着她逐渐发红的眼眶,郁昕翊沉默不语。

  他该对她俯首称臣的。这场戏演的太真实,连他自己都忘了她的夫君另有其人。

  “至少我还在蓟王的位子上,能给你的很多。”

  柳恩煦心头被重重地凿击了几下,她猛地坐起身,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手臂,情绪有些失控:“很多吗?都有什么呢?让我守着你留给我的一切去陪伴一个禽兽?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想起离我远去的爱人?这就是你留给我的?”

  “阿芋…”郁昕翊眸色渐深,伸出手想揽她入怀。

  柳恩煦脸色更沉,将他伸向自己的手臂推开,光着脚站起来:“那你不必愧疚的!我本来就该嫁给他,他才是我的夫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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