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我愿为陛下效忠!
皇宫的会客厅里灯火通明。
葳尔蒂亚娜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一双长腿交叠起来，晃晃悠悠。
她捧着咖啡杯，轻轻吹着气，淡褐色的液体泛起涟漪。
沉默之中，红龙站在她的身边，面无表情。
“晚上好，陛下。”
康斯坦斯露出礼节性的微笑，他坐在轮椅上，神情虚弱，面容苍白。
“嗯，晚上好，好久没有跟你私下谈谈了，康斯坦斯卿。”
葳尔蒂亚娜平静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
康斯坦斯已经跟队友们通过气了，他知道目前的局势很稳，不慌不忙回答道：“虽然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撑到露西米娅的婚礼应该不是问题。我希望在那之前，我们能尽快完成您的晋升计划。您知道的，我撑不了多久了。”
他关切问道：“陛下，您的进展呢？”
晋升八阶，有着非常繁多的，复杂的步骤。
这些条件，甚至就连很多巅峰术士，对此都一无所知。
葳尔蒂亚娜淡淡说道：“理性之锁快要破碎了。”
术士的晋升，从一阶到七阶，全部都要保持绝对的理性。
最终，你的理性，会成为一把锁。
保护你的灵魂，不受外界污染。
但如果你要晋升八阶，就必须要崩坏这把锁，释放神性之种。
最终，神性之种与外界融合。
从而开启这个仪式。
当然，后面还有很多很麻烦的步骤就是了。
“那就好。”
康斯坦斯说道：“但愿一切顺利。”
葳尔蒂亚娜嗯了一声：“说起来，你女儿怎么样？”
康斯坦斯叹了口气：“晋升的时候，出了一些差错，导致负面人格处在主导地位，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竟然没有变成杀人魔，还有挽救的余地。目前，她去了信条教会，想要争夺下一任暗影之王的传承。”
葳尔蒂亚娜眯起美眸，颇有深意说道：“那可是九死一生，你想清楚了么？”
康斯坦斯无奈说道：“我想不想清楚有什么用？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当父亲又能怎么办呢？更何况，我这个父亲当的也不是很称职。”
葳尔蒂亚娜啜饮了一口咖啡，抿着朱红色的下唇，淡淡说道：“所以说，你为了你的妻子经营了那么久的统辖局，到最后女儿非但不打算继承你的家底，还跑到了信条教会去。而你本人也快死了，结果到现在都没选好继承人？”
她抬起美眸，眼神无声无息的，变得锐利起来了。
康斯坦斯心里咯噔一声，陛下似乎话里有话。
他当然有继承人了。
但是这个继承人，却不能跟陛下说！
葳尔蒂亚娜却自顾自说道：“有趣的是，当初朕在王都的地下，曾经感受到湮灭之力的气息，到最后你们跟我说是诺伦。后来王都发生的一系列事，你们也跟我说是诺伦。好吧，我确实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只是觉得怪怪的。”
她双手抱胸，暗金色的美眸恍若燃烧，冷冷说道：“现在你们所有人统一了口供，声称瓦勒里乌斯·李锡尼的遗产，全部掌握在诺伦的手里。”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朕在新年夜那天收到了一份新年礼物，而诺伦却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呢？”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康斯坦斯茫然问道：“什么新年礼物？我不知道啊。”
葳尔蒂亚娜淡淡说道：“烟花，表白。”
康斯坦斯心里暗骂一声，强撑起笑容说道：“啊，这个啊。您想想，诺伦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恋人。他跟您表白，怎么可能会让诺伦代劳呢？这不是渣男吗？所以诺伦不知道，也是非常的合理的，对不对？”
葳尔蒂亚娜挑起精心描绘过的眉毛：“是么？”
“是啊。”
康斯坦斯继续挣扎，说道：“有可能他委托了什么人，也有可能是他利用了炼金科技啊，占卜之类的技术，这都是很有可能的，对么？”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葳尔蒂亚娜平静说道：“不过，朕想提醒你一件事。康斯坦斯卿，朕现在严格来说已经不算七阶半神了，并且同时掌握着两种完全相悖却又不相斥的力量，朕猜测，这个世界上从未有人达到朕目前的这个领域，包括老师和院长。”
康斯坦斯一愣。
“不是半神，而是介乎于半神和神明之间。”
葳尔蒂亚娜似笑非笑说道：“朕的视野，已经跟你们不一样了。”
康斯坦斯：“……”
“老院长的命运系能力，确实能够瞒天过海，改变命运，蒙蔽未来，嫁接过去。然而，朕的这双眼睛，却能看到一切被修改过的痕迹。”
葳尔蒂亚娜顿了顿：“朕从统辖局的肃清行动，追查到圣三一学院事件，还有王都郊外的那一战，再到瓦勒里乌斯家和玫瑰之剑学派，乃至上次猩红之夜。以及昨天约希阿姆举行的祭典，你猜猜朕都看到了什么？有趣啊，你们居然联合了那么多人，制造了那么多的证据，配合老院长的行动。”
康斯坦斯如遭雷击。
然而，作为一方大佬，他的呼吸和心跳，乃至血液流速都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只不过，另一个人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定力了。
红龙面无表情，额头却上却渗出了一滴冷汗。
这时，葳尔蒂亚娜转过身，淡淡问道：“红龙，你在怕什么？”
扑通一声。
红龙当场跪倒在地，眼前一阵发黑。
康斯坦斯一见大势不妙，当即浑身抽搐，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如果你现在要死的话，真不介意送你一程。”
葳尔蒂亚娜幽幽说道：“其实，我刚才都是骗你们的。”
红龙愣了一下。
康斯坦斯身体僵住。
“老院长老谋深算，他的能力也很完美，最初我并没有起疑，更没有时间去一个个确认。但你们几个人的口供，根本就对不上。尤其是诺伦，很多事情的细节，从她口中说出来，都让我感觉到一丝违和。包括她对于瓦勒里乌斯·李锡尼的死。至于我为什么直接来找你，康斯坦斯卿……”
葳尔蒂亚娜笑容愈发的浓郁：“细节决定成败，你那么爱你的妻子，把她创立的统辖局视为生命，甚至不惜跟忤逆信条教会的意志。而你现在要死了，你却对接班人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着急？这是因为什么呢？”
康斯坦斯憋了半天：“老院长也不急啊！”
葳尔蒂亚娜理所当然说道：“他太老了，老得成精了，不好对付。毕竟，柿子还是要挑软的捏。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把红龙找来的原因。”
康斯坦斯瞳孔地震。
红龙跪坐在地上，急得都快要喷火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来随行的。
没想到啊，陛下在这里等着他！
“对吧，红龙。”
葳尔蒂亚娜居高临下，漠然说道：“来，告诉朕，为什么你体内的灰雾神秘无缘无故的增强了？是谁让你变强了，说出来。”完了。
全特么完了！
红龙的眼前阵阵发黑。
康斯坦斯也从未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那么近！
“你们两个谁先开口，将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宽恕。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朕近期将会筹备晋升八阶的仪式，到时候朕将会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神阶。”
葳尔蒂亚娜双手抱胸，如暴君般冷漠，威胁道：“无论你们背后站着的人是谁，死了的，半死不活的，或者是不死的，区区几个魑魅魍魉，还能玩过我这个做皇帝的？现在弃暗投明，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咕嘟。
那是喉咙滚动的声音。
康斯坦斯沉默了良久，然后从轮椅上起身，拔掉了手上的枕头，微微欠身：“康斯坦斯·巴伦，从今日起愿为您效劳，陛下。”
“我也是被逼无奈，请您谅解。”
他深吸一口气：“瓦勒里乌斯·李锡尼还活着。不，他从来就没死过。”
轰！
皇宫剧烈颤动起来。
葳尔蒂亚娜的理性之锁，崩碎了。
碎的很彻底。
·
·
圣三一神学院，校长办公室。
“陛下的理性之锁，终于破碎了！”
霍德尔老院长背负双手，感慨道：“不容易啊。”
守墓人微微一笑，说道：“大势已成，真正的好戏要开始了。”
霍德尔老院长眺望着灯火通明的皇宫，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里的星象，忽然说道：“盖乌斯，既然陛下的理性之锁已经崩坏了，那我们应该就不用那么小心谨慎的装下去了吧？李锡尼那小子，是不是也可以出现在陛下面前了？”
守墓人摇头：“暂时还不行，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
霍德尔老院长沉思片刻，煞有其事地点头：“有道理。”
“等她晋升神阶以后再说吧，给她一个惊喜。”
守墓人犹豫了一下：“更何况，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霍德尔老院长挑眉：“你都已经死了，难道死人还有第六感？”
守墓人叹了口气：“不是第六感，而是记忆深处，那些模糊的东西，我不是跟你提起过么？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把风险降到最低，这次陛下的进阶，不容有失。”
霍德尔老院长嗯了一声，眼神也变得肃穆起来：“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陛下进阶，这就意味着一场位阶至少在半神以上的恶战，包括各个术士组织都会蠢蠢欲动，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筹备足够强大的力量，与其对抗。前一阵子，李锡尼那小子交给我一张名为空天母舰的图纸，后续的大量设计图也已经送过来了。”
“明天我会跟那几个冒险者协会的董事开个会，逼他们开始供货。弗洛丝蒂安商会成立以后，也会在炼金工坊里批量生产零件。只不过，时间恐怕来不及。”
他说道：“所以我需要跟秘闻塔做一个交易。”
守墓人意外说道：“空天母舰？难道你想要的是……”
“嗯，利维坦的尸骸。从零打造一艘空天母舰是来不及了，但如果有一个神阶魔兽遗留下来的尸体，对其进行改造的话，速度会快很多。”
霍德尔老院长淡淡说道。
守墓人看了他一眼：“跟秘闻塔交易，你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霍德尔老院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平静说道：“我不在乎，如果你找回来的那些记忆是真的，那么我的怒火将会愈发的旺盛。那么多年了，我也需要见见血了。”
守墓人轻声说道：“你可真是不甘寂寞的人啊。其实你早就能重回巅峰了吧？霍德尔，不要试图瞒我，我太了解你了。”
“呵，其实并没有。”
霍德尔老院长背负双手，淡然说道：“巅峰期确实是回不去了，但我的确是你说的那种不甘寂寞的人。我只是把我的能力，进行了另一个层次的特化。”
只是往哪个层次特化，他并没有说。
守墓人无声地笑了笑：“教廷的动向怎么办？”
霍德尔老院长神秘一笑：“佐尔曼，进来。”
门开了。
佐尔曼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口，鞠躬行礼：“院长，请吩咐。”
霍德尔老院长从桌子抽屉里摸出一本日记，说道：“把这个东西交给瓦勒里乌斯·李锡尼，这会帮助他如何成为一名虔诚的教廷成员，潜伏任务开始了。”
“明白，先生。”
佐尔曼接过日记本，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霍德尔老院长拍了拍巴掌，长舒一口气：“一切安排妥当。”
守墓人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的计划一项稳妥。我们两代守夜人，难道还玩不过区区一个陛下？”
·
·
永眠之地，被雾气所缭绕的墓地深处。
巴卡尔双手拄着铁锹，皇室成员的墓地已经被他刨了个底朝天。
泥土散落得到处都是。
就连墓碑都垮塌了。
一具具棺材横陈在土坑里，棺材盖都已经被掀开，露出一具具完好的尸骸。
布伦塔尼亚帝国的传统，皇室成员死后，尸体都会做防腐处理。
即便过去千年，也会完好如初。
这恰恰为尸食魔法，提供了相当程度上的便利。
当然，这群人死了那么多年，灵魂也早已经湮灭了，想炼成活尸是不可能了。
最多是唤醒体内残留的灵性，让他们短暂的苏醒一段时间。
“我不死之者之王的名义命令你们——醒来！”
李锡尼抬起左手，一道猩红的逆十字稍纵即逝。
夜风呼啸，凄寒彻骨。
无数枯叶和泥土砂石滚动起来，萧索寂寥。
无事发生。
巴卡尔吃了一惊，望向银发少年，眼神愕然。
李锡尼却沉默地望着那些尸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瓦勒里乌斯少爷。”
巴克尔皱眉问道：“魔法失效了么？”
李锡尼左眼的暗黑之瞳流转着诡异的光泽，忽然轻笑了一声。
“不，不是魔法失效了，而是他们的灵性被人为的抹除了。”
他顿了顿：“有人算到了这一点，不想他们醒过来。不，不只是灵性被抹除了，就连他们身上残留的神秘都消失了，甚至无法用作占卜的素材。”
巴卡尔皱眉：“会不会是皇室传统的处理方式？”
李锡尼摇了摇头，左手掌心的猩红逆十字闪烁起来，轻笑说道：“我觉得这是某人刻意的行为，不信的话我们随便再挖几具尸体出来，反正墓碑上都有墓志铭。我敢保证，猩红之夜之前死去的皇室成员，绝对能够被唤醒。”
他望向深邃的夜色：“我想，我已经接近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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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尔蒂亚娜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一双长腿交叠起来，晃晃悠悠。
她捧着咖啡杯，轻轻吹着气，淡褐色的液体泛起涟漪。
沉默之中，红龙站在她的身边，面无表情。
“晚上好，陛下。”
康斯坦斯露出礼节性的微笑，他坐在轮椅上，神情虚弱，面容苍白。
“嗯，晚上好，好久没有跟你私下谈谈了，康斯坦斯卿。”
葳尔蒂亚娜平静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
康斯坦斯已经跟队友们通过气了，他知道目前的局势很稳，不慌不忙回答道：“虽然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撑到露西米娅的婚礼应该不是问题。我希望在那之前，我们能尽快完成您的晋升计划。您知道的，我撑不了多久了。”
他关切问道：“陛下，您的进展呢？”
晋升八阶，有着非常繁多的，复杂的步骤。
这些条件，甚至就连很多巅峰术士，对此都一无所知。
葳尔蒂亚娜淡淡说道：“理性之锁快要破碎了。”
术士的晋升，从一阶到七阶，全部都要保持绝对的理性。
最终，你的理性，会成为一把锁。
保护你的灵魂，不受外界污染。
但如果你要晋升八阶，就必须要崩坏这把锁，释放神性之种。
最终，神性之种与外界融合。
从而开启这个仪式。
当然，后面还有很多很麻烦的步骤就是了。
“那就好。”
康斯坦斯说道：“但愿一切顺利。”
葳尔蒂亚娜嗯了一声：“说起来，你女儿怎么样？”
康斯坦斯叹了口气：“晋升的时候，出了一些差错，导致负面人格处在主导地位，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竟然没有变成杀人魔，还有挽救的余地。目前，她去了信条教会，想要争夺下一任暗影之王的传承。”
葳尔蒂亚娜眯起美眸，颇有深意说道：“那可是九死一生，你想清楚了么？”
康斯坦斯无奈说道：“我想不想清楚有什么用？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当父亲又能怎么办呢？更何况，我这个父亲当的也不是很称职。”
葳尔蒂亚娜啜饮了一口咖啡，抿着朱红色的下唇，淡淡说道：“所以说，你为了你的妻子经营了那么久的统辖局，到最后女儿非但不打算继承你的家底，还跑到了信条教会去。而你本人也快死了，结果到现在都没选好继承人？”
她抬起美眸，眼神无声无息的，变得锐利起来了。
康斯坦斯心里咯噔一声，陛下似乎话里有话。
他当然有继承人了。
但是这个继承人，却不能跟陛下说！
葳尔蒂亚娜却自顾自说道：“有趣的是，当初朕在王都的地下，曾经感受到湮灭之力的气息，到最后你们跟我说是诺伦。后来王都发生的一系列事，你们也跟我说是诺伦。好吧，我确实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只是觉得怪怪的。”
她双手抱胸，暗金色的美眸恍若燃烧，冷冷说道：“现在你们所有人统一了口供，声称瓦勒里乌斯·李锡尼的遗产，全部掌握在诺伦的手里。”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朕在新年夜那天收到了一份新年礼物，而诺伦却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呢？”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康斯坦斯茫然问道：“什么新年礼物？我不知道啊。”
葳尔蒂亚娜淡淡说道：“烟花，表白。”
康斯坦斯心里暗骂一声，强撑起笑容说道：“啊，这个啊。您想想，诺伦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恋人。他跟您表白，怎么可能会让诺伦代劳呢？这不是渣男吗？所以诺伦不知道，也是非常的合理的，对不对？”
葳尔蒂亚娜挑起精心描绘过的眉毛：“是么？”
“是啊。”
康斯坦斯继续挣扎，说道：“有可能他委托了什么人，也有可能是他利用了炼金科技啊，占卜之类的技术，这都是很有可能的，对么？”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葳尔蒂亚娜平静说道：“不过，朕想提醒你一件事。康斯坦斯卿，朕现在严格来说已经不算七阶半神了，并且同时掌握着两种完全相悖却又不相斥的力量，朕猜测，这个世界上从未有人达到朕目前的这个领域，包括老师和院长。”
康斯坦斯一愣。
“不是半神，而是介乎于半神和神明之间。”
葳尔蒂亚娜似笑非笑说道：“朕的视野，已经跟你们不一样了。”
康斯坦斯：“……”
“老院长的命运系能力，确实能够瞒天过海，改变命运，蒙蔽未来，嫁接过去。然而，朕的这双眼睛，却能看到一切被修改过的痕迹。”
葳尔蒂亚娜顿了顿：“朕从统辖局的肃清行动，追查到圣三一学院事件，还有王都郊外的那一战，再到瓦勒里乌斯家和玫瑰之剑学派，乃至上次猩红之夜。以及昨天约希阿姆举行的祭典，你猜猜朕都看到了什么？有趣啊，你们居然联合了那么多人，制造了那么多的证据，配合老院长的行动。”
康斯坦斯如遭雷击。
然而，作为一方大佬，他的呼吸和心跳，乃至血液流速都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只不过，另一个人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定力了。
红龙面无表情，额头却上却渗出了一滴冷汗。
这时，葳尔蒂亚娜转过身，淡淡问道：“红龙，你在怕什么？”
扑通一声。
红龙当场跪倒在地，眼前一阵发黑。
康斯坦斯一见大势不妙，当即浑身抽搐，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如果你现在要死的话，真不介意送你一程。”
葳尔蒂亚娜幽幽说道：“其实，我刚才都是骗你们的。”
红龙愣了一下。
康斯坦斯身体僵住。
“老院长老谋深算，他的能力也很完美，最初我并没有起疑，更没有时间去一个个确认。但你们几个人的口供，根本就对不上。尤其是诺伦，很多事情的细节，从她口中说出来，都让我感觉到一丝违和。包括她对于瓦勒里乌斯·李锡尼的死。至于我为什么直接来找你，康斯坦斯卿……”
葳尔蒂亚娜笑容愈发的浓郁：“细节决定成败，你那么爱你的妻子，把她创立的统辖局视为生命，甚至不惜跟忤逆信条教会的意志。而你现在要死了，你却对接班人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着急？这是因为什么呢？”
康斯坦斯憋了半天：“老院长也不急啊！”
葳尔蒂亚娜理所当然说道：“他太老了，老得成精了，不好对付。毕竟，柿子还是要挑软的捏。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把红龙找来的原因。”
康斯坦斯瞳孔地震。
红龙跪坐在地上，急得都快要喷火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来随行的。
没想到啊，陛下在这里等着他！
“对吧，红龙。”
葳尔蒂亚娜居高临下，漠然说道：“来，告诉朕，为什么你体内的灰雾神秘无缘无故的增强了？是谁让你变强了，说出来。”完了。
全特么完了！
红龙的眼前阵阵发黑。
康斯坦斯也从未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那么近！
“你们两个谁先开口，将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宽恕。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朕近期将会筹备晋升八阶的仪式，到时候朕将会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神阶。”
葳尔蒂亚娜双手抱胸，如暴君般冷漠，威胁道：“无论你们背后站着的人是谁，死了的，半死不活的，或者是不死的，区区几个魑魅魍魉，还能玩过我这个做皇帝的？现在弃暗投明，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咕嘟。
那是喉咙滚动的声音。
康斯坦斯沉默了良久，然后从轮椅上起身，拔掉了手上的枕头，微微欠身：“康斯坦斯·巴伦，从今日起愿为您效劳，陛下。”
“我也是被逼无奈，请您谅解。”
他深吸一口气：“瓦勒里乌斯·李锡尼还活着。不，他从来就没死过。”
轰！
皇宫剧烈颤动起来。
葳尔蒂亚娜的理性之锁，崩碎了。
碎的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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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神学院，校长办公室。
“陛下的理性之锁，终于破碎了！”
霍德尔老院长背负双手，感慨道：“不容易啊。”
守墓人微微一笑，说道：“大势已成，真正的好戏要开始了。”
霍德尔老院长眺望着灯火通明的皇宫，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里的星象，忽然说道：“盖乌斯，既然陛下的理性之锁已经崩坏了，那我们应该就不用那么小心谨慎的装下去了吧？李锡尼那小子，是不是也可以出现在陛下面前了？”
守墓人摇头：“暂时还不行，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
霍德尔老院长沉思片刻，煞有其事地点头：“有道理。”
“等她晋升神阶以后再说吧，给她一个惊喜。”
守墓人犹豫了一下：“更何况，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霍德尔老院长挑眉：“你都已经死了，难道死人还有第六感？”
守墓人叹了口气：“不是第六感，而是记忆深处，那些模糊的东西，我不是跟你提起过么？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把风险降到最低，这次陛下的进阶，不容有失。”
霍德尔老院长嗯了一声，眼神也变得肃穆起来：“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陛下进阶，这就意味着一场位阶至少在半神以上的恶战，包括各个术士组织都会蠢蠢欲动，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筹备足够强大的力量，与其对抗。前一阵子，李锡尼那小子交给我一张名为空天母舰的图纸，后续的大量设计图也已经送过来了。”
“明天我会跟那几个冒险者协会的董事开个会，逼他们开始供货。弗洛丝蒂安商会成立以后，也会在炼金工坊里批量生产零件。只不过，时间恐怕来不及。”
他说道：“所以我需要跟秘闻塔做一个交易。”
守墓人意外说道：“空天母舰？难道你想要的是……”
“嗯，利维坦的尸骸。从零打造一艘空天母舰是来不及了，但如果有一个神阶魔兽遗留下来的尸体，对其进行改造的话，速度会快很多。”
霍德尔老院长淡淡说道。
守墓人看了他一眼：“跟秘闻塔交易，你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霍德尔老院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平静说道：“我不在乎，如果你找回来的那些记忆是真的，那么我的怒火将会愈发的旺盛。那么多年了，我也需要见见血了。”
守墓人轻声说道：“你可真是不甘寂寞的人啊。其实你早就能重回巅峰了吧？霍德尔，不要试图瞒我，我太了解你了。”
“呵，其实并没有。”
霍德尔老院长背负双手，淡然说道：“巅峰期确实是回不去了，但我的确是你说的那种不甘寂寞的人。我只是把我的能力，进行了另一个层次的特化。”
只是往哪个层次特化，他并没有说。
守墓人无声地笑了笑：“教廷的动向怎么办？”
霍德尔老院长神秘一笑：“佐尔曼，进来。”
门开了。
佐尔曼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口，鞠躬行礼：“院长，请吩咐。”
霍德尔老院长从桌子抽屉里摸出一本日记，说道：“把这个东西交给瓦勒里乌斯·李锡尼，这会帮助他如何成为一名虔诚的教廷成员，潜伏任务开始了。”
“明白，先生。”
佐尔曼接过日记本，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霍德尔老院长拍了拍巴掌，长舒一口气：“一切安排妥当。”
守墓人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的计划一项稳妥。我们两代守夜人，难道还玩不过区区一个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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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眠之地，被雾气所缭绕的墓地深处。
巴卡尔双手拄着铁锹，皇室成员的墓地已经被他刨了个底朝天。
泥土散落得到处都是。
就连墓碑都垮塌了。
一具具棺材横陈在土坑里，棺材盖都已经被掀开，露出一具具完好的尸骸。
布伦塔尼亚帝国的传统，皇室成员死后，尸体都会做防腐处理。
即便过去千年，也会完好如初。
这恰恰为尸食魔法，提供了相当程度上的便利。
当然，这群人死了那么多年，灵魂也早已经湮灭了，想炼成活尸是不可能了。
最多是唤醒体内残留的灵性，让他们短暂的苏醒一段时间。
“我不死之者之王的名义命令你们——醒来！”
李锡尼抬起左手，一道猩红的逆十字稍纵即逝。
夜风呼啸，凄寒彻骨。
无数枯叶和泥土砂石滚动起来，萧索寂寥。
无事发生。
巴卡尔吃了一惊，望向银发少年，眼神愕然。
李锡尼却沉默地望着那些尸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瓦勒里乌斯少爷。”
巴克尔皱眉问道：“魔法失效了么？”
李锡尼左眼的暗黑之瞳流转着诡异的光泽，忽然轻笑了一声。
“不，不是魔法失效了，而是他们的灵性被人为的抹除了。”
他顿了顿：“有人算到了这一点，不想他们醒过来。不，不只是灵性被抹除了，就连他们身上残留的神秘都消失了，甚至无法用作占卜的素材。”
巴卡尔皱眉：“会不会是皇室传统的处理方式？”
李锡尼摇了摇头，左手掌心的猩红逆十字闪烁起来，轻笑说道：“我觉得这是某人刻意的行为，不信的话我们随便再挖几具尸体出来，反正墓碑上都有墓志铭。我敢保证，猩红之夜之前死去的皇室成员，绝对能够被唤醒。”
他望向深邃的夜色：“我想，我已经接近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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