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百目邪神进阶,李锡尼的过去
第258章百目邪神进阶，遥远的过去。
日暮的时候，让娜推开了白银棺椁的棺盖，伴随着铁链崩断的声响，轰然倒地。
这位宗教裁判所的大审判官茫然地走出来，站在空荡荡的教堂里，术士特有的感知告诉她，那些从涅诺瓦赶来的教廷高层们，已经不在了。
每一次进入光明神国，再次回到现实的时候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回忆着在宗教审判所里，落下的圣光十字，陷入了沉思。
“圣光十字没有惩戒我，反而是惩戒了凯特大教司，难道教廷真的没有发现我身上的问题？还是说，凯特大教司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也被实锤了？”
她轻声呢喃：“还是说有人在保我？是老师么？”
通常来说，信仰出了问题的人，不一定会百分百遭到惩戒。
但被惩戒的人，基本上都是信仰出了问题的。
当然，你信仰出不出问题，由上面说了算。
这时，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教堂的大门被轰然推开。
莉丝妲和艾伦匆匆走进来，见到她以后，吃了一惊：“让娜大人，您没事？”
按照惯例，如果眼前这位审判官大人没能扛过信仰调查，那么她就会遭到光明秩序的惩戒，最好的结局也是被轰个半死。正因如此，她俩才急忙带着魔药赶来救场的。
可没想到，让娜大人居然毫发无伤。
让娜瞥了他们一眼：“没事，怎么了。”
莉丝妲放下手中的医药箱，松了口气：“您能撑过信仰调查真是太好了，刚才我在光明神国，看到宗教裁判所遭受了圣光十字的轰击，还以为您出事了。”
说完以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迟疑起来。
最终，艾伦率先说道：“让娜大人，在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让娜眯起眼睛，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莉丝妲和艾伦对视一眼：“卡莲大教司死了。”
晚风从教堂的大门口吹拂进来，游走在长椅和地砖之间。
让娜银灰色的长发随风飘动，额发垂落下来，挡住了那双眼眸。
她的姐姐死了。
不知为何，在她的自我认知里，明明不喜欢那个血浓于水的姐姐。
可听到那个女人的死讯以后，她却感受到了，波涛汹涌的悲伤。
“不知为何，卡莲大教司背叛了光明的信仰，打算暗杀哈特大教司，最后被约希阿姆大公阻止，并且给予了重创。三个小时后，启示录没有了卡莲大教司的名字，被确认已经死亡。”莉丝妲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告知了真相。
“让娜大人，您要冷静。”艾伦连忙劝阻说道。
让娜沉默了良久，从腰间拔出了铁剑，咬着牙说道：“哈特？他在哪？”
莉丝妲和艾伦对视了一眼：“死了。”
让娜微微一怔。
“被一个穿着钢铁装甲的人给杀死了，”
莉丝妲想起那个怪物，心有余悸说道：“我们不知道那家伙的真实身份是谁，但是他的战斗力显然恐怖到了一种境界，各种诡异的能力层次不穷，甚至顶着约希阿姆大公的攻击，强行杀死了哈特和布莱恩两位大教司！包括我们，也在他的手下惨败。”
艾伦很不想承认，但还是说道：“如果不是光明庇佑，我们已经死了。”
让娜眯起美眸，脸上浮现出了荒谬又震惊的的神情。
这两个勇者不知道钢铁装甲的真实身份。
但是她知道！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居然杀了哈特和布莱恩？他……他还活着么？”
让娜暗叫不好，贸然杀死教廷的高层，可是会被惩戒之光锁定的。
然而勇者们下一句话，却让她愣住了。
“最关键的是，那个钢铁装甲，事后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惩戒。因为光明选择了他，他成为了远古祭司部，继奥菲利亚大人以后，第二位祭祀圣职。”
让娜愣了一下，瞬息间化作一道破碎的残影，消失在原地。
她意识到，出事了。
教区的中央教堂距离孤儿院，也就两公里的距离。
让娜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六阶近战术士，很快就赶到了她所经营的那家孤儿院。
院子里，黛芙妮和黛缇丝正在给其他小朋友们分发面包和牛奶。
看到她回来，两只小萝莉露出惊喜的笑容。
“让娜阿姨！”
让娜连忙走上前，把两个小萝莉抱在了怀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没事就好，你们的大哥哥呢？他在哪里？”
黛芙妮和黛缇丝弱弱说道：“大哥哥把我们送回来以后，就已经走了。让娜阿姨，大哥哥是好人哦，他带我们去王都，见了妈妈最后一面。他还帮我们报了仇，打死了那个讨厌的哈特大教司。大哥哥还带我们回家了呢！去见了死去的爸爸妈妈！”
让娜听到回家这两个词，眼神里再次闪过了一丝惘然：“回家？什么家？”
“嗯，红蔷薇歌剧院！”
黛芙妮和黛缇丝用力点头：“爸爸妈妈都在那里！”
让娜眼神愈发的茫然起来，并且感到大脑隐隐作痛。
两个小萝莉随口说出来的话，可她的脑海里却想不起任何相关的记忆。
这一刻她很确信，自己的记忆一定被人动了手脚。
这时，门口响起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让娜回头望去，只见一道魁梧壮硕的身影，站在暮光之下。
“让娜小姐。”
巴卡尔先生平静说道。
让娜见到他，迟疑了一秒：“剑之王，巴卡尔？”
巴卡尔摸出一枚水晶球和一封信，却并没有递给她：“这是瓦勒里乌斯少爷让我交给您的东西，他说只要您看了这封信，无论是关于卡莲小姐，亦或者是瓦格先生，还有您曾经失去的记忆，这一切都会得到答案。但前提是，你真的要了解真相么？”
让娜抱着两个小萝莉，沉默了一秒：“瓦勒里乌斯先生还说什么了？”
巴卡尔平静说道：“他说，该报的仇他已经报了，该杀的人也已经杀了。卡莲小姐和瓦格先生会永远作为怪异，生活在红蔷薇歌剧院里，黛芙妮和黛缇丝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失去她们的父母。因此，如果您不想知道，您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顿了顿：“选择权在您的手里，如果您打算了解真相，去看清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找回过去的自己，那么这枚水晶球和信，就是您的。”
昏黄的阳光，落在了女人的脸上，睫毛的阴影浓密如帘。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让娜轻声说道：“请您，把东西给我吧。”
·
·
幽暗的密林里，回荡着流沙的簌簌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只沙漏摆在地上，即将落满。
李锡尼拿着一瓶装满鲜血的玻璃瓶，轻巧地拔开瓶口，让血液流淌出来。
在地上画出了数不清的，宛若深渊裂隙一般的血红眼睛。
这些血红的眼睛，宛若诸天星辰的排列，古奥神秘。
炼金矩阵的最中央，是一双鲜血淋漓的可怖眼球，凝视着昏黄的天空。
“仪式，开始！”
李锡尼闭上双眸，双手敞开，拥抱寂静，轻声咏唱：“我等直将奔赴征服王冠之座，扯下愚昧之神！愿此等罪恶长留主之前，使他的名声断绝于世。他喜好诅咒，诅咒就返回到他。他不好祝福，祝福就离他而去。来哉伪神，为主献上盛大之祈祷！”
他停顿了一下：“赞颂伟大的全知之神！”
这一刻，无数鲜血勾勒出的恐怖的眼球，燃烧起了光明。
灰雾从光明里翻涌出来，恣意弥漫。
这一刻，沙漏的流沙彻底落空。
黑暗铺天盖地，席卷了少年的身影。
炼金矩阵彻底被激活，最差最后的，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让娜，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李锡尼轻声说道。
他睁开一双眼瞳，仰面跌倒在地。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的光明之力颤动起来，似乎感应到了同源力量的堕落。
轰的一声，灰雾吞噬了他。
炼金矩阵完成了。
让娜·莱格利斯，纯净无暇的光之信仰，坠落！
世界响起了破碎的轰鸣声，一切喧嚣和嘈杂都在黑暗中远去，永恒沉沦。
李锡尼仿佛坠入到了深海里，在无尽的灰雾里漂浮。
仿佛是幻觉。
又像是在做梦。
雾气里浮现出了无数双凄厉可怖的眼瞳，宛若裂隙一般延伸到无尽的黑暗深处，仿佛透露着宇宙的原暗和神秘，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白衣少女的虚影，终于从雾气里现身，黑发漂浮，衣摆鼓荡。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你做好准备了吗？”
祂问道。
李锡尼毫不犹豫说道：“当然。”
“包括接受你的过去与未来，承担一切应有的代价。”
祂又问道。
李锡尼皱起眉，不知道百目酱为什么会这么问他。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点头。
“那么，瓦勒里乌斯·李锡尼，契约达成。”
百目邪神漠然宣告道：“至此，我将永恒的智慧与知识分享给你。由汝御其名，吾见诸天星辰成为流星自天坠落，此世一切荣耀尽归无上之灰雾之主。”
有那么一瞬间，李锡尼那双漆黑的眼瞳里，倒映出了宇宙星辰，古奥神秘。
属于百目邪神的，本源之力涌入到了他的体内。
“此为，盲目痴愚之眼。”
当他获得了这力量的一瞬间，他脑海深处封存已久的东西，也强硬的复苏起来，就像是千军万马在记忆的荒原上践踏而过，清晰到几乎疼痛。
通常来说，人类的大脑结构并不能让你记住三岁之前的事情，甚至当你想起了那些事以后，也有可能并非真实，而是出自你的想象，或者是其他事件从而产生的错误印象。少数人可能是例外，但也不可能记住所有的事和细节。
但是有一种人是例外的。
那就是破解了胎中之迷的人。
一幕幕破碎的画面，像是潮水一样汹涌而过。
那个面容英俊又温和的男人，经常抱着他哈哈大笑，在一望无际的冰海之上驰骋。温婉的女人在他旁边，生怕他着凉一样，给他裹上一件件棉袄。还有一个眼熟的老人，愁眉苦脸地思索着，最后灵光一闪拍着大腿，露出满意的笑容。
狂风裹挟着冰屑，在开裂的冰川上呼啸。
还有繁华熙攘的街头，老人抱着他买棉花糖。
以及深夜里，他躺在男人和女人的中间，两只手都被牵着。
那是他……过去的记忆！
直到最后，男人和女人，还有那个老人，他们的身影轰然破碎。
一切的美好都不复存在。
噩梦降临。
他回忆起了，无穷尽的，撕裂般的疼痛。
李锡尼被关在无尽的黑暗里，被孤独和绝望所吞噬。
那是无法言喻的绝望，永无止境的黑暗深处只有他自己。
他是从未渴望过，能够看到光。
惨无人道的折磨，被千刀万剐的疼痛，灵魂备受煎熬。
最后的最后，黑暗里亮起了一道光。
光芒里有一道身影向他走来，无声地伸出了手。
轰！
李锡尼脑海里响起了破碎的轰鸣声，大脑疼痛到几乎要裂开了，后脑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甚至连七窍里喷涌出猩红的血液，痛到哪怕是他都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没有看到最后光芒里的那个身影。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甘，愤怒。
以及，汹涌的悲伤。
“你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最后的封印并没有打开。即便是盲目痴愚之眼的降临，也并不能让你回忆起最关键的东西。当然，这不是我的权能弱，而是你太弱。”
百目酱瞥了他一眼：“友情提示，盲目痴愚之眼的权能过于强大，以你目前的生命层次如果贸然使用，可能会造成一段时间的脑死亡。”
话音落下，这道白衣的虚影消失在了黑暗里。
灰雾的最深处，只留下银发少年独自一人，疲惫地喘息。
“呼，原来如此，我是破解了胎中之迷的人，我一直都是我。”
李锡尼轻声说道：“所以，我并不是十七岁那年，才找回了前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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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的时候，让娜推开了白银棺椁的棺盖，伴随着铁链崩断的声响，轰然倒地。
这位宗教裁判所的大审判官茫然地走出来，站在空荡荡的教堂里，术士特有的感知告诉她，那些从涅诺瓦赶来的教廷高层们，已经不在了。
每一次进入光明神国，再次回到现实的时候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回忆着在宗教审判所里，落下的圣光十字，陷入了沉思。
“圣光十字没有惩戒我，反而是惩戒了凯特大教司，难道教廷真的没有发现我身上的问题？还是说，凯特大教司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也被实锤了？”
她轻声呢喃：“还是说有人在保我？是老师么？”
通常来说，信仰出了问题的人，不一定会百分百遭到惩戒。
但被惩戒的人，基本上都是信仰出了问题的。
当然，你信仰出不出问题，由上面说了算。
这时，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教堂的大门被轰然推开。
莉丝妲和艾伦匆匆走进来，见到她以后，吃了一惊：“让娜大人，您没事？”
按照惯例，如果眼前这位审判官大人没能扛过信仰调查，那么她就会遭到光明秩序的惩戒，最好的结局也是被轰个半死。正因如此，她俩才急忙带着魔药赶来救场的。
可没想到，让娜大人居然毫发无伤。
让娜瞥了他们一眼：“没事，怎么了。”
莉丝妲放下手中的医药箱，松了口气：“您能撑过信仰调查真是太好了，刚才我在光明神国，看到宗教裁判所遭受了圣光十字的轰击，还以为您出事了。”
说完以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迟疑起来。
最终，艾伦率先说道：“让娜大人，在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让娜眯起眼睛，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莉丝妲和艾伦对视一眼：“卡莲大教司死了。”
晚风从教堂的大门口吹拂进来，游走在长椅和地砖之间。
让娜银灰色的长发随风飘动，额发垂落下来，挡住了那双眼眸。
她的姐姐死了。
不知为何，在她的自我认知里，明明不喜欢那个血浓于水的姐姐。
可听到那个女人的死讯以后，她却感受到了，波涛汹涌的悲伤。
“不知为何，卡莲大教司背叛了光明的信仰，打算暗杀哈特大教司，最后被约希阿姆大公阻止，并且给予了重创。三个小时后，启示录没有了卡莲大教司的名字，被确认已经死亡。”莉丝妲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告知了真相。
“让娜大人，您要冷静。”艾伦连忙劝阻说道。
让娜沉默了良久，从腰间拔出了铁剑，咬着牙说道：“哈特？他在哪？”
莉丝妲和艾伦对视了一眼：“死了。”
让娜微微一怔。
“被一个穿着钢铁装甲的人给杀死了，”
莉丝妲想起那个怪物，心有余悸说道：“我们不知道那家伙的真实身份是谁，但是他的战斗力显然恐怖到了一种境界，各种诡异的能力层次不穷，甚至顶着约希阿姆大公的攻击，强行杀死了哈特和布莱恩两位大教司！包括我们，也在他的手下惨败。”
艾伦很不想承认，但还是说道：“如果不是光明庇佑，我们已经死了。”
让娜眯起美眸，脸上浮现出了荒谬又震惊的的神情。
这两个勇者不知道钢铁装甲的真实身份。
但是她知道！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居然杀了哈特和布莱恩？他……他还活着么？”
让娜暗叫不好，贸然杀死教廷的高层，可是会被惩戒之光锁定的。
然而勇者们下一句话，却让她愣住了。
“最关键的是，那个钢铁装甲，事后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惩戒。因为光明选择了他，他成为了远古祭司部，继奥菲利亚大人以后，第二位祭祀圣职。”
让娜愣了一下，瞬息间化作一道破碎的残影，消失在原地。
她意识到，出事了。
教区的中央教堂距离孤儿院，也就两公里的距离。
让娜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六阶近战术士，很快就赶到了她所经营的那家孤儿院。
院子里，黛芙妮和黛缇丝正在给其他小朋友们分发面包和牛奶。
看到她回来，两只小萝莉露出惊喜的笑容。
“让娜阿姨！”
让娜连忙走上前，把两个小萝莉抱在了怀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没事就好，你们的大哥哥呢？他在哪里？”
黛芙妮和黛缇丝弱弱说道：“大哥哥把我们送回来以后，就已经走了。让娜阿姨，大哥哥是好人哦，他带我们去王都，见了妈妈最后一面。他还帮我们报了仇，打死了那个讨厌的哈特大教司。大哥哥还带我们回家了呢！去见了死去的爸爸妈妈！”
让娜听到回家这两个词，眼神里再次闪过了一丝惘然：“回家？什么家？”
“嗯，红蔷薇歌剧院！”
黛芙妮和黛缇丝用力点头：“爸爸妈妈都在那里！”
让娜眼神愈发的茫然起来，并且感到大脑隐隐作痛。
两个小萝莉随口说出来的话，可她的脑海里却想不起任何相关的记忆。
这一刻她很确信，自己的记忆一定被人动了手脚。
这时，门口响起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让娜回头望去，只见一道魁梧壮硕的身影，站在暮光之下。
“让娜小姐。”
巴卡尔先生平静说道。
让娜见到他，迟疑了一秒：“剑之王，巴卡尔？”
巴卡尔摸出一枚水晶球和一封信，却并没有递给她：“这是瓦勒里乌斯少爷让我交给您的东西，他说只要您看了这封信，无论是关于卡莲小姐，亦或者是瓦格先生，还有您曾经失去的记忆，这一切都会得到答案。但前提是，你真的要了解真相么？”
让娜抱着两个小萝莉，沉默了一秒：“瓦勒里乌斯先生还说什么了？”
巴卡尔平静说道：“他说，该报的仇他已经报了，该杀的人也已经杀了。卡莲小姐和瓦格先生会永远作为怪异，生活在红蔷薇歌剧院里，黛芙妮和黛缇丝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失去她们的父母。因此，如果您不想知道，您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顿了顿：“选择权在您的手里，如果您打算了解真相，去看清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找回过去的自己，那么这枚水晶球和信，就是您的。”
昏黄的阳光，落在了女人的脸上，睫毛的阴影浓密如帘。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让娜轻声说道：“请您，把东西给我吧。”
·
·
幽暗的密林里，回荡着流沙的簌簌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只沙漏摆在地上，即将落满。
李锡尼拿着一瓶装满鲜血的玻璃瓶，轻巧地拔开瓶口，让血液流淌出来。
在地上画出了数不清的，宛若深渊裂隙一般的血红眼睛。
这些血红的眼睛，宛若诸天星辰的排列，古奥神秘。
炼金矩阵的最中央，是一双鲜血淋漓的可怖眼球，凝视着昏黄的天空。
“仪式，开始！”
李锡尼闭上双眸，双手敞开，拥抱寂静，轻声咏唱：“我等直将奔赴征服王冠之座，扯下愚昧之神！愿此等罪恶长留主之前，使他的名声断绝于世。他喜好诅咒，诅咒就返回到他。他不好祝福，祝福就离他而去。来哉伪神，为主献上盛大之祈祷！”
他停顿了一下：“赞颂伟大的全知之神！”
这一刻，无数鲜血勾勒出的恐怖的眼球，燃烧起了光明。
灰雾从光明里翻涌出来，恣意弥漫。
这一刻，沙漏的流沙彻底落空。
黑暗铺天盖地，席卷了少年的身影。
炼金矩阵彻底被激活，最差最后的，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让娜，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李锡尼轻声说道。
他睁开一双眼瞳，仰面跌倒在地。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的光明之力颤动起来，似乎感应到了同源力量的堕落。
轰的一声，灰雾吞噬了他。
炼金矩阵完成了。
让娜·莱格利斯，纯净无暇的光之信仰，坠落！
世界响起了破碎的轰鸣声，一切喧嚣和嘈杂都在黑暗中远去，永恒沉沦。
李锡尼仿佛坠入到了深海里，在无尽的灰雾里漂浮。
仿佛是幻觉。
又像是在做梦。
雾气里浮现出了无数双凄厉可怖的眼瞳，宛若裂隙一般延伸到无尽的黑暗深处，仿佛透露着宇宙的原暗和神秘，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白衣少女的虚影，终于从雾气里现身，黑发漂浮，衣摆鼓荡。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你做好准备了吗？”
祂问道。
李锡尼毫不犹豫说道：“当然。”
“包括接受你的过去与未来，承担一切应有的代价。”
祂又问道。
李锡尼皱起眉，不知道百目酱为什么会这么问他。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点头。
“那么，瓦勒里乌斯·李锡尼，契约达成。”
百目邪神漠然宣告道：“至此，我将永恒的智慧与知识分享给你。由汝御其名，吾见诸天星辰成为流星自天坠落，此世一切荣耀尽归无上之灰雾之主。”
有那么一瞬间，李锡尼那双漆黑的眼瞳里，倒映出了宇宙星辰，古奥神秘。
属于百目邪神的，本源之力涌入到了他的体内。
“此为，盲目痴愚之眼。”
当他获得了这力量的一瞬间，他脑海深处封存已久的东西，也强硬的复苏起来，就像是千军万马在记忆的荒原上践踏而过，清晰到几乎疼痛。
通常来说，人类的大脑结构并不能让你记住三岁之前的事情，甚至当你想起了那些事以后，也有可能并非真实，而是出自你的想象，或者是其他事件从而产生的错误印象。少数人可能是例外，但也不可能记住所有的事和细节。
但是有一种人是例外的。
那就是破解了胎中之迷的人。
一幕幕破碎的画面，像是潮水一样汹涌而过。
那个面容英俊又温和的男人，经常抱着他哈哈大笑，在一望无际的冰海之上驰骋。温婉的女人在他旁边，生怕他着凉一样，给他裹上一件件棉袄。还有一个眼熟的老人，愁眉苦脸地思索着，最后灵光一闪拍着大腿，露出满意的笑容。
狂风裹挟着冰屑，在开裂的冰川上呼啸。
还有繁华熙攘的街头，老人抱着他买棉花糖。
以及深夜里，他躺在男人和女人的中间，两只手都被牵着。
那是他……过去的记忆！
直到最后，男人和女人，还有那个老人，他们的身影轰然破碎。
一切的美好都不复存在。
噩梦降临。
他回忆起了，无穷尽的，撕裂般的疼痛。
李锡尼被关在无尽的黑暗里，被孤独和绝望所吞噬。
那是无法言喻的绝望，永无止境的黑暗深处只有他自己。
他是从未渴望过，能够看到光。
惨无人道的折磨，被千刀万剐的疼痛，灵魂备受煎熬。
最后的最后，黑暗里亮起了一道光。
光芒里有一道身影向他走来，无声地伸出了手。
轰！
李锡尼脑海里响起了破碎的轰鸣声，大脑疼痛到几乎要裂开了，后脑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甚至连七窍里喷涌出猩红的血液，痛到哪怕是他都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没有看到最后光芒里的那个身影。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甘，愤怒。
以及，汹涌的悲伤。
“你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最后的封印并没有打开。即便是盲目痴愚之眼的降临，也并不能让你回忆起最关键的东西。当然，这不是我的权能弱，而是你太弱。”
百目酱瞥了他一眼：“友情提示，盲目痴愚之眼的权能过于强大，以你目前的生命层次如果贸然使用，可能会造成一段时间的脑死亡。”
话音落下，这道白衣的虚影消失在了黑暗里。
灰雾的最深处，只留下银发少年独自一人，疲惫地喘息。
“呼，原来如此，我是破解了胎中之迷的人，我一直都是我。”
李锡尼轻声说道：“所以，我并不是十七岁那年，才找回了前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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