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打赌
光王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从长天的呼吸变化之后就开始默数“一、二、三”，果然三息之后，对方直接从床上直立立的起来了：“不行，这兔崽子！”
光王怕他气出好歹来，连忙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睁开眼劝说：“天都这么晚了，明日再教训她。”睡一觉就好了，若是不好，再继续睡一觉。
谁知这次劝说不顶用，乔长天喷他：“你不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就在这里劝人！”
光王能怎么办，只能起身披衣，“你先消消气，跟我说说吧。”
乔长天也没啰嗦，神色凝重的冷哼道：“秦王去算学馆借人算账，她的同窗带回了一些账本，她拿了回来，我说这些日子怎么这么老实，原来是在偷偷算其中的猫腻！”
光王的眉头一下子就挑了起来。
“你也别这么看我，我还没说完呢，那账本明显是誊抄的假账，可就这她竟然找出其中数十处不合理的地方！你道这说明了什么？！”
光王：“秦王！早看出他有问题来了！”
乔长天一拍床：“不！是这兔崽子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这种事是她能插手的吗？！我这么正气凛然的人都不敢接触！她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叫人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都是高看她！”
良久，光王：“……很晚了，若是闹得太厉害了，恐惹了人注目，反而更不好。说起来，你我也有责任，她想去国子监，我们就随她的意思，其他的我们俩又没怎么教她，倒是叫她以为有你我做靠山，所以大胆妄为起来，你说呢？”
终于劝着乔长天重新躺下了，可这一夜两个人絮絮叨叨的都没有睡好。
宝臻没想他们这么多，不过她也并不是完全什么都不思考。
从前她没有家人，觉得自己孤零零的，朝不保夕，所考虑的不过就是活着的问题，对她来说，钱就是最亲近的东西。
后来她与爹爹相遇，哪怕她直到现在脑子里头偶尔还会蹦出一个“这人怎么会是我爹爹”的念头，但血缘关系的强大还是让她一下子就安心下来。
她有了爹，有了家，不再飘摇，目光也开始往长远处看了起来。
长辈们为她遮蔽风雨，但她通过许默的只言片语便知道外头并不是没有风险了，想要好好的、快活的活下去，依旧需要努力。
像宗语王成所遇到的这些事，她因为接触不到那些关键人物而无能为力，但秦王这里所发生的事，她却是能接触到的，更何况那天晚上秦王深夜来访，乔长天虽然没说是什么事，可她就是知道，秦王所来，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他所求的，一定是光王爷跟爹爹都不乐意却不得不去虚与委蛇的。
于是，在从许默那里回来的第二天，于连掩口打着哈欠进了学堂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她炙热的眼神！
“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赌的内容只要跟算学有关，其他的都随你定，但若是你输了，以后不许说风凉话，见了我就客客气气的。”
于连立即道：“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自然是你说什么我都听着啊，随便你说。”
不得不说，于连这位小兄弟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他觉得这主意极好，瞬间已经开始想象他把乔宝臻奚落成一只落水狗的样子了。
至于赌注的内容么……，她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可那些题目，只要给他时间，他照样能做出来……
拿出秦王交给自己的账册之前，他也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秦王也没说这个不能给外人看，想赢得赌注的心思就占了上风。
乔宝臻果然被这账册上的数字给吓住了，“……这要怎么算？完全看不出来啊。”一脸想打退堂鼓的样子。
于连深谙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你怕了，怕了就趁早认输。”
“能不能换个内容？”
“不能，不赌就认输。”
“那好吧。”
这账本是假账，或者说，其实就是誊抄重新制作出来的一本账目，里头有数千条内容，当然，这还只是总账，并不是分账。
可即便如此，对宝臻来说，也并不是很简单的事。因为并不单纯的就是收入支出。
收入还好点，譬如收了多少砂石木料，这个价值几何可以很快的算出来，但支出的话就多了起来，这一处的工程用人工多少，砂石多少，木料多少，中间供应食水又多少，器具多少等等，而且，不同的时间上，许多的东西的价格都不一样，所以还要看时间。譬如农忙的时候人工就会贵些，而农闲了，人工则自动降低了下来，其他的东西也都一样，总而言之，物价并不稳定，一年之中至少波动两三次。
所以这一大本总账秦王毫不害怕的给了于连，想必也是打着将来算不平就推说“连国子监算学里头的人也算不出来”的主意。
宝臻的优势很明显，阿拉伯数字以及乘除运算所带来的便宜可以说省去了九成的时间。
不过即便这样，她光整理就花了好几日的功夫，遇到不懂的地方还要硬着头皮去请教于连，顺便接受他的精神荼毒。
彼时，各地掌管财赋的转运使回京述职，算学博士连同从前一些极有经验的学子都被借调去了户部，而游重最近家里有事，请了四五天假，学堂里头剩下不足二三只小鸟，于连损起人来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宝臻因怀抱其他目的，对他也多了许多忍耐，虽偶尔还有打爆他狗头的想法，却没有付诸实践，真是阿弥陀佛。
白天在学堂请教，晚上回来则“利其器善其事”。
为了计算方便，她放弃毛笔，先用眉黛，把丫头们画眉的黛青都给用完了，这时候奉命帮她制作鹅毛笔的青树等人也终于制作成功了。
鹅毛笔并非简单的一根鹅毛就完事，要想写的流畅，先要把鹅毛炮制一番，然后让鹅毛的笔尖像钢笔的笔尖，宝臻提供理论，几个小厮跟丫头轮番实践，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她拿到鹅毛笔自己试过之后，真的是长长的松一口气——用毛笔太费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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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王怕他气出好歹来，连忙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睁开眼劝说：“天都这么晚了，明日再教训她。”睡一觉就好了，若是不好，再继续睡一觉。
谁知这次劝说不顶用，乔长天喷他：“你不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就在这里劝人！”
光王能怎么办，只能起身披衣，“你先消消气，跟我说说吧。”
乔长天也没啰嗦，神色凝重的冷哼道：“秦王去算学馆借人算账，她的同窗带回了一些账本，她拿了回来，我说这些日子怎么这么老实，原来是在偷偷算其中的猫腻！”
光王的眉头一下子就挑了起来。
“你也别这么看我，我还没说完呢，那账本明显是誊抄的假账，可就这她竟然找出其中数十处不合理的地方！你道这说明了什么？！”
光王：“秦王！早看出他有问题来了！”
乔长天一拍床：“不！是这兔崽子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这种事是她能插手的吗？！我这么正气凛然的人都不敢接触！她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叫人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都是高看她！”
良久，光王：“……很晚了，若是闹得太厉害了，恐惹了人注目，反而更不好。说起来，你我也有责任，她想去国子监，我们就随她的意思，其他的我们俩又没怎么教她，倒是叫她以为有你我做靠山，所以大胆妄为起来，你说呢？”
终于劝着乔长天重新躺下了，可这一夜两个人絮絮叨叨的都没有睡好。
宝臻没想他们这么多，不过她也并不是完全什么都不思考。
从前她没有家人，觉得自己孤零零的，朝不保夕，所考虑的不过就是活着的问题，对她来说，钱就是最亲近的东西。
后来她与爹爹相遇，哪怕她直到现在脑子里头偶尔还会蹦出一个“这人怎么会是我爹爹”的念头，但血缘关系的强大还是让她一下子就安心下来。
她有了爹，有了家，不再飘摇，目光也开始往长远处看了起来。
长辈们为她遮蔽风雨，但她通过许默的只言片语便知道外头并不是没有风险了，想要好好的、快活的活下去，依旧需要努力。
像宗语王成所遇到的这些事，她因为接触不到那些关键人物而无能为力，但秦王这里所发生的事，她却是能接触到的，更何况那天晚上秦王深夜来访，乔长天虽然没说是什么事，可她就是知道，秦王所来，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他所求的，一定是光王爷跟爹爹都不乐意却不得不去虚与委蛇的。
于是，在从许默那里回来的第二天，于连掩口打着哈欠进了学堂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她炙热的眼神！
“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赌的内容只要跟算学有关，其他的都随你定，但若是你输了，以后不许说风凉话，见了我就客客气气的。”
于连立即道：“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自然是你说什么我都听着啊，随便你说。”
不得不说，于连这位小兄弟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他觉得这主意极好，瞬间已经开始想象他把乔宝臻奚落成一只落水狗的样子了。
至于赌注的内容么……，她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可那些题目，只要给他时间，他照样能做出来……
拿出秦王交给自己的账册之前，他也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秦王也没说这个不能给外人看，想赢得赌注的心思就占了上风。
乔宝臻果然被这账册上的数字给吓住了，“……这要怎么算？完全看不出来啊。”一脸想打退堂鼓的样子。
于连深谙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你怕了，怕了就趁早认输。”
“能不能换个内容？”
“不能，不赌就认输。”
“那好吧。”
这账本是假账，或者说，其实就是誊抄重新制作出来的一本账目，里头有数千条内容，当然，这还只是总账，并不是分账。
可即便如此，对宝臻来说，也并不是很简单的事。因为并不单纯的就是收入支出。
收入还好点，譬如收了多少砂石木料，这个价值几何可以很快的算出来，但支出的话就多了起来，这一处的工程用人工多少，砂石多少，木料多少，中间供应食水又多少，器具多少等等，而且，不同的时间上，许多的东西的价格都不一样，所以还要看时间。譬如农忙的时候人工就会贵些，而农闲了，人工则自动降低了下来，其他的东西也都一样，总而言之，物价并不稳定，一年之中至少波动两三次。
所以这一大本总账秦王毫不害怕的给了于连，想必也是打着将来算不平就推说“连国子监算学里头的人也算不出来”的主意。
宝臻的优势很明显，阿拉伯数字以及乘除运算所带来的便宜可以说省去了九成的时间。
不过即便这样，她光整理就花了好几日的功夫，遇到不懂的地方还要硬着头皮去请教于连，顺便接受他的精神荼毒。
彼时，各地掌管财赋的转运使回京述职，算学博士连同从前一些极有经验的学子都被借调去了户部，而游重最近家里有事，请了四五天假，学堂里头剩下不足二三只小鸟，于连损起人来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宝臻因怀抱其他目的，对他也多了许多忍耐，虽偶尔还有打爆他狗头的想法，却没有付诸实践，真是阿弥陀佛。
白天在学堂请教，晚上回来则“利其器善其事”。
为了计算方便，她放弃毛笔，先用眉黛，把丫头们画眉的黛青都给用完了，这时候奉命帮她制作鹅毛笔的青树等人也终于制作成功了。
鹅毛笔并非简单的一根鹅毛就完事，要想写的流畅，先要把鹅毛炮制一番，然后让鹅毛的笔尖像钢笔的笔尖，宝臻提供理论，几个小厮跟丫头轮番实践，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她拿到鹅毛笔自己试过之后，真的是长长的松一口气——用毛笔太费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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