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回 实用结印
【结印，是忍者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了解的忍者的人认为结印是忍者在使出忍术之前所做的一套手势，每个忍术均对应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结印。就像电影里的魔法师在使用魔法前都会念几句咒语一样，忍者在出招前也必须先用双手完成一套结印，否则那个忍术就使不出来。
这，当然是一种错误的认识。】
——实用结印——
“同学们好，本学年由我负责对大家进行‘结印课’的教学。”
五班的学生们经过一夜休息，次日早上，一堂新的公共课在阶梯教室里开始了。老师正在向学生做着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森崇，以后你们叫我森老师就行。”
这个老师与五班班主任曹濡的年纪相仿，也是一位年轻的男老师。他的头发不长，却留着浓浓的鬓角。
“结印？”
一些“飞镖”学生对这个充满忍者语感的词汇颇有兴趣。
森老师开宗明义地说道：“关于‘结印’，首先大家必须明白一点——‘结印’不是魔法，也不是超能力，它不像外界所传闻的那样拥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我想，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忍术是不含任何超现实色彩的骗术，那么你们理解起‘结印’来应该也不会很困难。”
“‘结印’只是普通的手势，只要有手，任谁都可以做得出来。真实的‘结印’源自于佛教，比如很常见的‘双手合十’就是一种结印。古时候的忍者最初借鉴了佛教的‘结印’，后来他们逐渐开发出了一套忍者特有的‘结印’体系。”
“忍者在做任务时，经常会以极快的速度做出一套复杂的手势。在不知道‘忍术即骗术’的一般人眼里，这种意味不明的手势极具神秘感。所以，他们把忍术和‘结印’联想到了一起，误以为‘结印’能使忍者受到某种神秘能量的加持，觉得‘结印’是忍术的起手势。”
“但实际上，‘结印’和忍术之间并不存在因果联系。忍者没有向外界澄清这是一场误会，因为普通人越是认为忍者神秘莫测、不可捉摸，就越会对忍者心生敬畏，这对忍者执行任务是有利的。古代的忍者们乐于利用普通人的错误观点为自身披上一层层‘超自然’的外衣，以保持自己的隐秘性。”
“‘结印’的真正用途其实是传递信息。这是一种暗号，就和现代某些特种部队的队员在潜伏和突击时互相之间所打手势一样，能起到不发出声音就交流信息的作用。每种‘结印’都对应一种手势，代表着一个特定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和聋哑人打手语是差不多的性质么？”坐在教室中央略靠后位置的何忍心里想道，“在不方便说话的场合，忍者就会用这种方式进行无声的‘对话’。”
“我举几个例子。”森老师边说边伸出一只手，五指并拢、向前一推，做出了一个类似于交警手势“禁止通行”一般的动作。
“你们认为这个‘结印’是什么意思？”森老师问。
“停止？”
“稍等？”
“不要靠近？”
学生们纷纷根据想象回答道。
“都不对。”森老师摇了摇头，“这是‘跟紧我’的意思。”
“什么？”“飞镖”学生们一脸茫然，在他们看来，这分明是一个充满抗拒、拒绝意味的手势，怎么会是“跟紧我”的意思呢？
“再来一个，你们觉得这个‘结印’是什么意思？”森老师单手平伸，手臂保持水平不动，然后四只手指向内勾了勾。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挑衅式的动作，似乎是在说“我不怕你，放马过来！”
“这是……宣战？”
“不，也可能是在要求对方到自己这边来。”学生们猜测道。
“还是不对。”森老师又否定了他们的答案，“这是提醒对方，‘你附近有危险’的意思。”
“什么？这……这从动作上完全看不出来啊！”有学生惊叹道。
“没错。”森老师说，“若未经过系统的学习，忍者的‘结印’从表面上是无法看出含义的。如果轻而易举就能被外人猜出某个‘结印’是什么意思，那么‘结印’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简而言之，仅凭想象力是很难破译忍者‘结印’的。两个忍者在以‘结印’‘对话’时，不知情者一般不可能猜出他们在‘说’什么。而现代特种部队的手势则不具有这么高的保密性。他们的手势要是被比较聪明的敌人看到，对方是有可能会猜出大概意思的。”
“忍者是历史上最早使用专属手势暗号的一群人，经过了数百年的演进和文化积淀，忍者的‘结印’在外人眼里已非常难懂。某些‘结印’中甚至包含有‘断层’‘反语’之类的思维陷阱，能够对看不懂‘结印’的敌人进行误导。”
“这就是忍者‘结印’比一般特种部队的手势更优越的地方。说白了，他们那些军人现在玩的只不过是我们几百年前玩剩下的东西。”
“‘结印’可以言简意赅地传达出一个指令，也能表达出相对更为复杂的句式。”森老师这一次双手并用，做出了一套连贯的结印，“比如这个，就是‘你带人从右翼迂回包抄，把敌人引诱至我的埋伏点’的意思。”
“另外，‘结印’也可以表达忍术的名称。比如这个——”他说着，又做了一套与刚刚不同的手势，“这个‘结印’的意思是，‘我要使用水遁之术了，请配合我’。”
“有些忍术是需要多人配合才能实现的，有些忍术在使用之前则需要先提醒同伴，让他们避开。而当这样的句子被用‘结印’表达出来之后，忍者立刻就使用了忍术，中间间隔的时间很短。所以也难怪那些看不懂‘结印’的普通人会误以为‘结印’是使用忍术的先决条件了。”
“下面给大家五分钟时间，你们先看看教科书，体会体会我刚才讲的知识。书上有许多‘结印’的插图，你们可以学习一下。”森老师说，“稍后我会提一个问题，点人来回答。”
学生们翻开书，琳琅满目的结印插图映入他们的眼帘。看着这一张张令人眼花缭乱的插图，有些男生忍不住模仿着图片，做起了上面的动作。他们觉得这些手势非常帅气。虽然做完这些手势后，人并不能隐身、分身，或召唤出什么东西，但大家还是做得津津有味。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到了老师所说的提问环节。
“接下来我问一个问题，被我点到名字的同学起来回答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张像名册表一样的东西看了起来。
奇怪的是，他与昨天数学课的老师不同——数学老师是先说完问题的内容，给学生一定的思考时间后，再让心里有了答案的人自愿地起来回答。森老师则是连问题都还没有提，就已经开始在选择要点谁站起来了。这其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强制性。
“何忍。”
森老师念出了一个名字。他放下名册表，眼里露出了笑意。
何忍站起来，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想道，“这老师看名册表的时间非常短，他真的是从名册上点到我的吗？还是说……他刚才是在假装看名册，他其实一早就想好要点我起来回答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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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解的忍者的人认为结印是忍者在使出忍术之前所做的一套手势，每个忍术均对应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结印。就像电影里的魔法师在使用魔法前都会念几句咒语一样，忍者在出招前也必须先用双手完成一套结印，否则那个忍术就使不出来。
这，当然是一种错误的认识。】
——实用结印——
“同学们好，本学年由我负责对大家进行‘结印课’的教学。”
五班的学生们经过一夜休息，次日早上，一堂新的公共课在阶梯教室里开始了。老师正在向学生做着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森崇，以后你们叫我森老师就行。”
这个老师与五班班主任曹濡的年纪相仿，也是一位年轻的男老师。他的头发不长，却留着浓浓的鬓角。
“结印？”
一些“飞镖”学生对这个充满忍者语感的词汇颇有兴趣。
森老师开宗明义地说道：“关于‘结印’，首先大家必须明白一点——‘结印’不是魔法，也不是超能力，它不像外界所传闻的那样拥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我想，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忍术是不含任何超现实色彩的骗术，那么你们理解起‘结印’来应该也不会很困难。”
“‘结印’只是普通的手势，只要有手，任谁都可以做得出来。真实的‘结印’源自于佛教，比如很常见的‘双手合十’就是一种结印。古时候的忍者最初借鉴了佛教的‘结印’，后来他们逐渐开发出了一套忍者特有的‘结印’体系。”
“忍者在做任务时，经常会以极快的速度做出一套复杂的手势。在不知道‘忍术即骗术’的一般人眼里，这种意味不明的手势极具神秘感。所以，他们把忍术和‘结印’联想到了一起，误以为‘结印’能使忍者受到某种神秘能量的加持，觉得‘结印’是忍术的起手势。”
“但实际上，‘结印’和忍术之间并不存在因果联系。忍者没有向外界澄清这是一场误会，因为普通人越是认为忍者神秘莫测、不可捉摸，就越会对忍者心生敬畏，这对忍者执行任务是有利的。古代的忍者们乐于利用普通人的错误观点为自身披上一层层‘超自然’的外衣，以保持自己的隐秘性。”
“‘结印’的真正用途其实是传递信息。这是一种暗号，就和现代某些特种部队的队员在潜伏和突击时互相之间所打手势一样，能起到不发出声音就交流信息的作用。每种‘结印’都对应一种手势，代表着一个特定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和聋哑人打手语是差不多的性质么？”坐在教室中央略靠后位置的何忍心里想道，“在不方便说话的场合，忍者就会用这种方式进行无声的‘对话’。”
“我举几个例子。”森老师边说边伸出一只手，五指并拢、向前一推，做出了一个类似于交警手势“禁止通行”一般的动作。
“你们认为这个‘结印’是什么意思？”森老师问。
“停止？”
“稍等？”
“不要靠近？”
学生们纷纷根据想象回答道。
“都不对。”森老师摇了摇头，“这是‘跟紧我’的意思。”
“什么？”“飞镖”学生们一脸茫然，在他们看来，这分明是一个充满抗拒、拒绝意味的手势，怎么会是“跟紧我”的意思呢？
“再来一个，你们觉得这个‘结印’是什么意思？”森老师单手平伸，手臂保持水平不动，然后四只手指向内勾了勾。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挑衅式的动作，似乎是在说“我不怕你，放马过来！”
“这是……宣战？”
“不，也可能是在要求对方到自己这边来。”学生们猜测道。
“还是不对。”森老师又否定了他们的答案，“这是提醒对方，‘你附近有危险’的意思。”
“什么？这……这从动作上完全看不出来啊！”有学生惊叹道。
“没错。”森老师说，“若未经过系统的学习，忍者的‘结印’从表面上是无法看出含义的。如果轻而易举就能被外人猜出某个‘结印’是什么意思，那么‘结印’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简而言之，仅凭想象力是很难破译忍者‘结印’的。两个忍者在以‘结印’‘对话’时，不知情者一般不可能猜出他们在‘说’什么。而现代特种部队的手势则不具有这么高的保密性。他们的手势要是被比较聪明的敌人看到，对方是有可能会猜出大概意思的。”
“忍者是历史上最早使用专属手势暗号的一群人，经过了数百年的演进和文化积淀，忍者的‘结印’在外人眼里已非常难懂。某些‘结印’中甚至包含有‘断层’‘反语’之类的思维陷阱，能够对看不懂‘结印’的敌人进行误导。”
“这就是忍者‘结印’比一般特种部队的手势更优越的地方。说白了，他们那些军人现在玩的只不过是我们几百年前玩剩下的东西。”
“‘结印’可以言简意赅地传达出一个指令，也能表达出相对更为复杂的句式。”森老师这一次双手并用，做出了一套连贯的结印，“比如这个，就是‘你带人从右翼迂回包抄，把敌人引诱至我的埋伏点’的意思。”
“另外，‘结印’也可以表达忍术的名称。比如这个——”他说着，又做了一套与刚刚不同的手势，“这个‘结印’的意思是，‘我要使用水遁之术了，请配合我’。”
“有些忍术是需要多人配合才能实现的，有些忍术在使用之前则需要先提醒同伴，让他们避开。而当这样的句子被用‘结印’表达出来之后，忍者立刻就使用了忍术，中间间隔的时间很短。所以也难怪那些看不懂‘结印’的普通人会误以为‘结印’是使用忍术的先决条件了。”
“下面给大家五分钟时间，你们先看看教科书，体会体会我刚才讲的知识。书上有许多‘结印’的插图，你们可以学习一下。”森老师说，“稍后我会提一个问题，点人来回答。”
学生们翻开书，琳琅满目的结印插图映入他们的眼帘。看着这一张张令人眼花缭乱的插图，有些男生忍不住模仿着图片，做起了上面的动作。他们觉得这些手势非常帅气。虽然做完这些手势后，人并不能隐身、分身，或召唤出什么东西，但大家还是做得津津有味。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到了老师所说的提问环节。
“接下来我问一个问题，被我点到名字的同学起来回答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张像名册表一样的东西看了起来。
奇怪的是，他与昨天数学课的老师不同——数学老师是先说完问题的内容，给学生一定的思考时间后，再让心里有了答案的人自愿地起来回答。森老师则是连问题都还没有提，就已经开始在选择要点谁站起来了。这其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强制性。
“何忍。”
森老师念出了一个名字。他放下名册表，眼里露出了笑意。
何忍站起来，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想道，“这老师看名册表的时间非常短，他真的是从名册上点到我的吗？还是说……他刚才是在假装看名册，他其实一早就想好要点我起来回答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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